須臾間,喬卿久思考過很多事,是蕭恕先開了口。
他的音色如舊清冽悅耳,蕭恕低低的喊了聲,“爸。”
蕭馳難以置信的看著兒子,他的神色帶了幾分恍惚,路燈“啪”地一聲驟然亮起,昏黃的路燈扯長他高大的影子。
天快徹底黑了。
“你先進去寫作業吧。”蕭恕把粉紅色書包遞給喬卿久說,“我和我爸聊會兒天。”
喬卿久回神的迅速,她接過書包,點點頭,又和蕭馳問好,“叔叔晚上好,那我就先進去了。”
剛抬腿,又被蕭恕揪住了校服後領,她回眸蹙眉。
蕭恕手上不知何時多了打火機,來回反複把玩著,他抿唇輕笑,低聲道,“給你拿了一路書包,不和哥哥打個招呼就進門,不合適吧?”
“……”喬卿久感覺這人戲多太過了,臨了非要再著重強調下他們的清白關係,拿個包要討聲謝。
“謝謝哥哥,明天你少裝點兒書,我幫你拿。”喬卿久莞爾,唇邊綻出梨渦,軟糯
糯的陪著他裝。
她進門進的太順利,順利的喬卿久背貼在第二道防盜門後,鋼門微涼,才察覺短短不過幾分鐘,竟渾身是汗,校服黏膩的貼在背後。
喬卿久斂眸,去看自己的左手,她揚手,閉眼虔誠的親上去,上麵仿佛還殘存著蕭恕的體溫。
毛球聽見聲音,從正廳裡昂首挺胸的甩著尾巴走出來,蹭到喬卿久腿邊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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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抽煙嗎?”蕭恕上前兩步,摸出煙盒,抵了過來。
如果蕭馳沒記錯,這是蕭恕近年來,第一次喊他叫爸。他在這聲“爸”裡恍惚許久,除了愧疚,另有絲絲縷縷的難過。
父與子之間,究竟是怎麼走到現在這個地步的呢。
蕭恕這聲喊出來,意味著他在主動服軟示好,因為他不想讓喬卿久難堪。
蕭馳白手起家,商場上殺伐果決,人送外號蕭敢拚。年過五十,到了知天命的時候,少年人那些小心思,他看在眼裡,門清兒。
可他今天來真不是故意堵誰的來的,就僅僅是因為和蕭恕不喜歡的唐媛媛徹底了斷了,又剛好路過八號院,過來看看兒子,並準備親口告知一下他這個喜訊。
哪怕看到了喬卿久和蕭恕拉著的手,猜測到他們在早戀這件事,蕭馳也不準備苛責半分。
喬卿久是他兄弟的女兒,那就是他親女兒,蕭恕喜歡與否,他都會照顧喬卿久一輩子,這是男人間的約定,沒有任何人或者事情能夠打破。
“抽。”蕭馳乾脆答,他抽出一根來,咬在嘴裡,想給自己點上,但打火機突然罷工,反複連著推蓋幾次都沒躥出火苗來。
當老子的在兒子麵前丟臉,蕭馳臉色登時變了。
蕭恕無所謂地聳肩,湊過去不鹹不淡的講,“我給你點吧。”
他的打火機從沒換過,始終是哪款刻著Hellisotherpeople的磨砂黑。
蕭恕手攏幽藍火苗,為父親點上,又抽回手給自己也點了根。
父子倆站在八號院門口,各倚一邊,同步吞吐著煙圈,兩人都懶得更改自己的節奏,索性就由著同步了。
“我和唐媛媛大上個月就分開了,她不會、更不敢再來騷擾你們。”蕭馳撣掉煙灰,嘶啞講。
蕭恕微微頷首,臉上不見喜悅,淡聲回,“知道了。”
蕭馳望著高出自己小半個頭的兒子,解釋道,“爸爸今天過來,沒其他彆的意思,單純來看看你。”
“嗯,看吧。”蕭恕十分坦蕩,有問必答。
蕭馳問,“你最近過的怎麼樣?”
蕭恕答,“挺好,吃好喝好。”
蕭馳飛黃騰達許多年,已經很難在找到自己去討好他人的路子了,聊這種天難免尷尬,可今天氣氛不錯,他也著實關心蕭恕生活,又不得不多問。
“錢夠花嗎?有什麼喜歡的車,爸爸給你買啊?”
“跟老師相處的還行嗎,要不要我打點下?”
“……”
等蕭恕一一作答完畢,煙快抽到底了。
蕭馳沒有等煙徹底燒空的習慣,他利落的將剩下的四分之一懟在牆麵上,星火碰撞,暗了下來。
他虛咳,拋出今天最後的問題,“你是喜歡喬卿久吧。”
“嗯。”蕭恕掀眼皮,回肯定的單音節,緊接著他以同樣的方式在牆上撚滅煙火,收起了懶散浪蕩模樣。
他單手抄抖,站得筆直,活像棵沙漠裡的小白楊。
還特地重複了一次,加上了父親的問題,蕭恕和父親對視,一字一頓,篤定道,“我是喜歡喬卿久。”
蕭恕放手放得有多乾脆,肯定時就多認真。
“你倒是真直白。”蕭馳和藹的笑,“既然在一起了,那就竭儘全力對人家好吧,喬卿久是我兄弟的女兒,我兄弟沒了,她就是我親女兒,你要是惹她難過,我隻能大義滅親了。”
“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蕭恕輕嗤,“我哪舍得她難過?”
作者有話要說:久寶:行,你鬆手是吧,你給我等著,哄不好了,怎麼哄都哄不好了,以後不讓你進門了哦。
恕哥:久寶開門啊,我知道你在裡麵,我看著你進門的,你有本事鎖門,有本事不要我了啊。
毛球:喵喵喵?
某團:倆小學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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