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與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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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做人總是要有點兒擔當。”易輕塵長腿交疊占據了唯一的空沙發,抬眸冷清問,“是誰拿槍逼著你追人還進女廁所的嗎?如果不是的話,你跟我這兒裝什麼受害者呢?哥哥作為成年人給你句忠告,隻要不是有人持刀拿槍抵著你的腦袋讓你做什麼事情,而你做了,就沒資格裝無辜。”

李念的聲音淡淡的從側麵飄過來,她附和道,“易輕塵,我第一次覺得你說話還挺有道理的。”

“謬讚了。”易輕塵低聲回,轉而看向蕭恕,溫潤問,“需要幫忙聯係律師嗎?”

蕭恕怔然,確認對方是在詢問自己後,禮貌回絕,“已經聯係好了,馬上到。”

先來的是楊木的家長,身材矮小且圓潤,架著副眼鏡的中年婦女熟門熟路的推開了教務處的大門,她進門的路線和李念大相徑庭,都是撲進來的。

不過目標人物不同,楊母心疼的看著兒子的臉,眼神複雜,她做了許多年老師,不怒自威,扭臉厲聲問,“誰打的!”

蕭恕掀眼皮,坦蕩的回單字,“我。”

“你憑什麼打我兒子?讓你家長過來!”楊母習慣性的拋出了她在自己學校常用的台詞,喊家長。

莊義和李念臉色鐵青,不等李念嗬回去,莊義率先發聲,“這位家長,麻煩你認清楚自己的位置,你這是在我們學校,不是在你家。”

“大姐,你兒子對我學生施暴未遂,你以什麼立場,又跟我這兒教育誰呢?有空你怎麼不回家教好你兒子尊重女孩子去?”李念這話說的相當客氣,如果不是在學生麵前,她就直接罵街了。

楊母護子心切,外加上她的年紀大李念不少,接受不了年輕人質問自己,當即譏諷,“你算老幾,跟我這樣說話。”

李念拍扶手而起,裙擺隨著姿勢徹底傾瀉下來,光華四散。

她一字一頓的回敬道,“我是這孩子老師,聽說您也是位老師,我現在覺得您不光不配為人母,更不配當老師。”

“輪得到你評價我?”楊母冷笑,目光毒辣的看著蕭恕,逼問道,“你家長呢?”

蕭恕將手機倒扣,扭動手腕,仰起頭與楊母對視,黑眸陰鷙,可窺殺心。

楊母自認在破爛初中教書多年,什麼角色都看到過,短暫的視線交鋒後,竟頭遭有了挪開視線的想法,她穩下來,沉沉說,“我喊了律師來處理,馬上就到了,有什麼事情和我們律師講。”

“哦。”蕭恕沒什麼動作,乾巴巴的講,“我們律師也馬上就到,喬卿久是我家人,她的事我能做主,另外我成年了,通知你一下,我全家都是睚眥必報的性子。”

他揉了把喬卿久的頭發,淡聲陳述,“我爸叫蕭馳,馬也馳,我建議你現在去百度他的名字,如果你依然確認要我爸抽空來和你談,可以,那就再等會兒,我沒有其他意見。”

毫不誇張的說,整個南平沒有人不知道蕭馳,十個小區裡九個都出自他的建築帝國之手,這樣的人很難被忽略掉。

楊母哽了下,她早該察覺到,普通人家的孩子是不會橫成這幅模樣的。她憐愛的看著自己兒子,不耐煩地講,“行吧,那等你們律師過來,我們再說。”

“你如果能主事的話,現在我們就可以掰扯一下了。”蕭恕聲線聽不出什麼情緒,沒等對方回答,直接把手中的毛球報警器錄音放了出來。

他的手很快,前腳按播放錄音,後腳雙手便捂上了喬卿久的耳朵。

錄音異常清晰,喬卿久的哭腔掙紮、高喊救命、絕望威脅。

響徹教導處的每個角落,聽得局外人易輕塵也瞬間陰鬱下來。

或許局外人不知情況如何,但李念忽然發了瘋,她隻問了楊木這樣的問題,“你對洛今做過什麼?”

楊木瑟縮驚恐的往他母親背後躲,但他實在太大隻了,母親擋不住他,李念指著楊木的方向,“你回答我啊,你對洛今做過什麼。”

莊義原本沒反應過來這是個人名、或者說沒有對號入座出洛今是誰。

李念這樣一質問,他立馬想起了上學期,那個忽然自殘,現在已經畢業了的學生。

喬卿久的事情不是第一次,隻是從前的受害者沒有站出來,或者是沒有機會站出來。

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說自己經曆的慘痛遭遇的。

楊木堅持不答,李念不得不暫且作罷,先處理眼前的事情。

“事就是這麼個情況,學校有監控,我們主任剛剛看過了,您不信可以自己去看一眼。目前為了我妹妹,我們想要私了,如果你覺得我打你兒子不服氣的話。可以,我們馬上報警走程序,正好律師都在路上了。”蕭恕低頭在她發旋上落下溫柔的吻,看上去再不停的安撫著人。

喬卿久不在雙手環抱,她側身抱著蕭恕,臉埋在他溫暖頸窩裡,在沒有人能看到的地方,唇角微揚。

“……這事是我們不對,但我覺得這事沒必要鬨大對吧,私了就行了,條件你提,萬事好商量。”楊母剛剛護短心切,被人甩了確鑿證據後立刻轉了性似得賠上笑臉。

蕭恕專注的摟著人,抽空回答,“我律師馬上到,你不配我多講話。”

楊木整個人都快爆炸了,他沒想到過喬卿久還有錄音這手,剛剛被摔的腦子裡混沌不清,愣是等錄音放完後反應了兩三分鐘,才意識到,自己這無疑是被算計了。

更可怕的是,這件事情他永遠說不清了,就算他真的沒有對喬卿久做成過什麼,可洛今和學姐是事實。

楊木終於意識到了,自己要完了,他被濃厚的絕望包裹著,眼角裂開了,睜大疼得厲害。

可他顧不得了,他要把對方一起拉下水,楊木扒開來擋在身前的母親,用沙啞的嗓子嘶吼,“你倆根本不是兄妹,你們早戀還同居!我有證據!”

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屢次猥褻女孩子的人講話了,楊木發聲後,沒有任何人回應他,連母親也沒有。

所有人都安靜的看著他,像是在動物園裡觀賞猴子做弱智遊戲。

“我可以證明給你們看的!”楊木吼完後劇烈咳嗽,他掏出手機,再沙發上用力蹭了蹭,屏幕碎掉了,可還能用,他撥通了尚向陽——那個跟他透露一切,蕭恕死對頭的電話。

他按下免提,冰冷的提示音“嘟”三聲後,那頭才有人接聽。

清亮的少年音,“您好,請問是哪位?”

楊木不可思議的拿開手機,確認了一眼通話人的姓名,咳嗽了聲講,“我啊,楊木,你之前不是和我說喬。”

“你打錯了。”尚向陽打斷他,接著直接切斷了電話。

楊木不服氣的又播了一次,再度接通後,那邊就沒有什麼好語氣了。

尚向陽罵罵咧咧的講,“都說了掛錯了,下次打電話能不能看清號碼再播,彆人在等重要的電話,你總打過來是什麼毛病?”

晴天霹靂,於楊木來說無外乎如是,他想像不到究竟為什麼,這人不是很想讓蕭恕死嗎,現在這樣好的機會,我徹底涼了,可他們早戀同居這事一樣大,你為什麼非要說我打錯了?

楊木行事張狂,全靠拳頭和金錢與人交友,不了解善良為何物的同時,也不了解這世界上的真心。

尚向陽討厭蕭恕是真的,可他同喬卿久相識的那些年也是真的。

不論喬卿久拿他當朋友與否,隨母親姓王那些年,他都曾經看著喬卿久長大,喊過她的小名,早對不起母親了,就彆在連母親最寵愛的徒弟也拉下水了吧。

可以針對蕭恕,但如果要牽扯喬卿久進來,那絕無可能。

眼瞅著楊木要繼續再打,莊義虎著臉上前,把楊木的手機挪到茶幾另一頭,“鬨夠了沒?還惦記給人家兄妹倆潑臟水呢是吧?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齷齪之極啊。”

“我告訴你楊木,你彆以為你媽來了這事就能完,我們學校絕對不會姑息你的。”莊義抄袖子開始了他的批評說教。

蕭恕食指和拇指揉著喬卿久的耳垂,揉紅才放開,順著喬卿久埋在自己頸間的姿勢,在她耳畔吹了口熱氣,意味不明的哄著,“久寶乖。”

喬卿久又不是真受害者,她計劃成功了,不知道多開心。是裝哭的,乖的球嘛,狗男人就會趁自己不能反抗調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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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過了接學生放學的時間,一中對麵學輔路的路邊沒什麼車。

黑色阿斯頓馬丁卡著最高限速駛來,乾脆的打輪停進前後兩車之間,邵恩撈起副駕駛上的文件夾下車,與此同時前車的門也被開了。

“哎,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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