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們家裡有本事,能將她們賣身契贖走給她們便是,若是不能”景映桐眼中冷光一轉,“她們也說了,我可是那等子不通情理的毒婦,斷也沒有做那等子慈善買賣的道理,她們覺得我最近病了不理俗事,性子也仁軟了不少,以為激激我就果真會放過她們,豈知我從不是那種為了全自個名聲而給自己添不快活的人。”
“她們家裡又哪裡有銀子來贖她們了,若不然也不會這麼大年齡還在府裡待著,若不是動了這麼個壞心思,本來也能好好的得個善了的,偏生她們學那個晴柔,一腦門的歪心思。”雁書依舊憤憤不平道,“不過我覺得王妃較之之前變了很多啊,王妃以前隻是表麵上厲害,如果被她們這麼一糊弄,說不定真的便宜她們去了。”
“那個晴柔真的紮小人咒我啊?”景映桐突然想起了什麼,有點發虛地問。
“可不是嗎!”雁書又怒了起來,“那不要臉的賤婢!不過喬姑娘應該也知道這件事,晴柔沒什麼好下場,喬姑娘也被遣返回老家了,耳根子邊可算是清靜了。”
景映桐也心裡一鬆,頓住腳步道:“走,我們今日上街。”
雁書嚇了一跳:“王妃你腳還沒好,上街做什麼去?”
“反正是能走動了,我打算帶祈哥兒上街去買幾身新衣裳,”景映桐撿了個便宜兒子心裡躍躍欲試,“再說我也好久都沒出門了,如今出去透透氣也好,對了,不要告訴王爺,咱們偷偷去。”
“那怎麼行呢,王妃怎能不告訴王爺就獨自出門,若是被王爺知道了”
“你到底是我的人還是他的,”景映桐立馬做出一臉不悅狀,“怎麼不向著我每次都朝著他說話。”
她的變臉果然嚇到了雁書,雁書支支吾吾的不敢再答,景映桐見目的達到便見好就收,一邊一個攬過雁書和染畫道:“走,爺帶你們上街去逛逛,對了,叫著鐘姨娘和蘭娘,咱們一起去。”
“王妃叫著她們做什麼,”,雁書顯然還沒忘了上回的事,“上次您生病,她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想要勾引王爺,奴婢可咽不下去這口氣!”
“她們也是沒辦法,”景映桐歎了口氣,“整日憋在府裡哪兒也不能去,我這回帶她們出去呢,也是想讓她們多見識一下,心思彆那麼死了才好。”
上回慕琮雖說是說者無意,但景映桐卻是聽進心裡去了,鐘姨娘和蘭娘本性都不壞,雖說在她生病的時候她們對慕琮動了心思,可對於這個時代的女子來講,這也是人之常情。
而且在頭一個月鐘姨娘和蘭娘還來送了好幾回東西,東西雖不值錢,但都是她們親手做的。
她們都是旁人送給慕琮的女子,慕琮推拒不過就收在了府裡,還有的是有心人送來另外懷揣著目的的,慕琮也都心知肚明。不過鐘姨娘和蘭娘倒是兩個可憐蟲,都是底下的官員討好慕琮送的,慕琮也一直都不上心。
這個時代的男人多三妻四妾,就連太子妃安芷蓉那種雷厲風行的性子,還是拗不過太子在東宮中收了很多美妾,慕琮也不想做彆人眼裡的異數,因此府裡有幾個女子也省的彆人議論。
但景映桐知道,慕琮一輩子都不可能喜歡上她們,與其在府裡待著將青春蹉跎乾淨,還不如尋一段好姻緣,或者是選擇一種其他的生活,畢竟每個人都有選擇幸福的權利。
鐘姨娘和蘭娘知曉景映桐要帶她們出去也很不安,她們還以為景映桐終於病好,要找她們算前些日子的帳了。兩人磨磨蹭蹭的收拾了許久還是躊躇的不敢出門,直到雁書不耐煩地來催她們。
“快點,兩個姨娘還那麼大的架子,不知王妃等你們很久了麼!”
話畢她才想到蘭娘連個姨娘都算不上,有些不耐地撇撇眉頭便不再理她們。
鐘姨娘和蘭娘當即再不敢遲疑,披上外衫就跟著雁書走了出來。
雁書卻沒領著她們往正院去,而是七轉八拐的領著她們來到了後院。景映桐站在一株銀杏樹下,手上還牽著身穿紅色杭綢直綴的祈哥兒。祈哥兒大抵是沒穿過這麼色澤鮮麗的衣裳,神情有些無助地緊抿著嘴在那兒站著,景映桐瞧著他這樣子就覺得好笑。
其實她就覺得隻有這豔麗的顏色才能稱得上祈哥兒本就深邃濃烈的五官,得讓他打小就習慣這些鮮亮的顏色,省得長大之後跟慕琮一樣整天非黑即白的可就麻煩了。
鐘姨娘和蘭娘一見雁書帶她們來了後院心裡更怕,看王妃這架勢,不會是打算將她們不動聲色地發賣了吧?
蘭娘還在兀自瑟瑟發抖,鐘姨娘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朝景映桐連連磕頭。
“王妃饒命啊王妃,妾身再也不敢了!妾身再也不敢去王爺麵前現眼了,妾身以後一定老實本分,求王妃,饒了妾身吧!不要將妾身賣出去,那樣妾身就真的沒有活路了啊!”
景映桐倒被她這反應嚇了一大跳,她抱住祈哥兒往後退了一步:“你這是乾什麼?”
祈哥兒卻垂眼瞥了一眼伏倒在地的鐘姨娘,眼中一絲厭惡一閃而過。
“王妃將妾身叫來後院,難道不是想將妾身在私底下發賣了嗎,”鐘姨娘渾身瑟瑟發抖道,“妾身承認前幾日是自個做的不對,妾身不該在王妃病了的時候刻意去王爺麵前晃蕩,妾身隻是想著王爺身邊也得有個人伺候。若是能得王爺的一兩分青眼,妾身也不用在府裡受那些老媽子和丫鬟的氣了!至於彆的心思,妾身是半點也不敢有的!求王妃看在妾身可憐的份上,饒過妾身這一回吧,妾身保證以後每日當牛做馬的伺候王妃,再也不敢肖想王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