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昶的,我們都已經有孩子了,殿下還是走吧。”
“安昶的?”他將這兩個字在心裡嚼了千百遍,感覺自己的心都在這兩個字的反複激蕩中慢慢滲出血來,他唇角緩緩勾起,帶著幾絲嘲諷幾絲殘忍,“說什麼配不上我,原來是有了彆人的骨肉,我們才分開了幾個月,你卻跟旁人連孩子都有了,休書的事情確實是我不對,是我沒保護好你可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景映桐緩緩閉上眼睛,捂著自己的肚子輕不可察地朝後退了一步:“殿下將之大婚的消息連我們這種小村落裡都聽到了,那禮部尚書家的千金素有賢惠之名,聽說性格溫柔賢淑,相貌嬌媚動人,方才還未來得及恭賀殿下大婚之喜。如今你我都是自由身了,再也跟過去沒了一絲乾連,而且妾身現在也是一副配不上殿下的殘破之軀了,以前的那段露水情緣,殿下便也忘了吧。”
“大婚之喜?”
他感覺自己的心一寸寸狠狠鈍痛了起來,自從得了她的消息他一路馬不停蹄日夜兼程地趕來,現在他還記得自己這一路滾滾灼燙的緊張心跳。他知道很多人想要他的命,他這一路趕來,無異於將自身的安危儘數暴露在他們的視線之下,可他卻還是想都未想地就趕來了,他感覺自己一刻也等不了了,隻想立馬就見到她,隻想立馬瞧瞧她怎麼樣了。
他心裡又激動又害怕,心裡反複揣測著若是消息有誤怎麼辦,若那個人不是她該怎麼辦,她躲起來這麼久不讓他找到肯定是生他的氣了,若是她不原諒他那該怎麼辦。他少時便有超乎常人的鎮定沉著,可那時卻像是即將見到心上人的毛頭小子一般忐忑不安,一路上沒有絲毫心思想自己會不會有生命之虞,隻想著一會見了她該如何哄她討好她。
“我若是有大婚之喜,又豈會不顧一切千裡迢迢地來尋你?”他眼睛通紅地看著她,拚命想從她鎮定的神色中找到一絲破綻,“你生我的氣,躲著不讓我找到我不怪你,可你怎能連身子都給了旁人?你騙我的對不對,你以前不這樣的”
“以前怎樣又跟現在有什麼乾係?我以前是喜歡殿下,可現在後悔了,像殿下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是我能喜歡得起的。”
景映桐腦子裡又浮現出了被信王鞭打到血肉模糊的畫麵,她現在都無法忘卻那種側骨的恐懼和羞辱,她忍住心中翻湧的疼痛,冷著聲打斷他。
“我早就放下了,殿下也放下吧。”
“我若是放不下呢?”他狠狠扣住她的肩頭,“為什麼,到底為什麼,我們才分開了沒多久,你為何就能這麼輕易地將心交付給旁人。”
“因為遠塵他悉心照料我,當初我被下獄,又被信王傷到,兩人孤苦伶仃地逃出京師,他幫我上藥,難免就有了肌膚之親。”景映桐冷冷地垂下眼,“那時候我們身後就是萬千追兵,連活下去都是渴求,我們兩個人相依著逃出來的感覺,殿下是不會懂的,也不要再行追問了。”
“是啊,我不會懂,我不懂,”他突然鬆開了她,嘴角溢出一絲可怖的笑意,“但我要過的女人,除非是我不想要了,要不旁人碰都彆想碰一下。”
景映桐看著他這副樣子心底有些發怵,但還未來得及說什麼身子就淩空騰躍了起來,她下意識地緊緊護住肚子,慕琮看見她的動作心裡更痛,一隻手就抱起了她,另一隻手拿起桌上的燭台,抱著她就朝裡間的榻上走去。
床上還殘留著她未曾繡完的小孩子的貼身小衣物,那蹩腳的針線醜醜地在小花布上橫亙著,慕琮卻像是瞧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一般,冷冷地將那些東西儘數拂下了床。
景映桐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她繡了好多天的小衣物被男人毫不留情地拂了下去,那些淺淺的顏色落在地上就立馬粘上了塵灰,繡了一半的小老虎頭可憐兮兮地躺在地上看著她。她眼眶一澀,心疼地努力伸手想去將東西撿起來,卻轉而便被男人毫不憐惜地摁倒在了床上,他看著隨她躺下凸顯出來的肚子心裡惱意更深,一把製住她掙紮不休的身子,手隔著衣衫輕輕停靠在她肚皮上,居高臨下地冷視著她。
“彆動,再動我就將這個孽種弄掉。”
“你住嘴!”
她聽見他這樣說心裡更難受,他的手正巧不巧地放在了她被信王抽打入骨的鞭傷上,引出一陣陣難以忍受的撕痛。可她卻像是沒感覺到那疼痛一般,眼睛變得通紅,耳邊反複回蕩的全是他方才對孩子的辱罵。
他卻無知無覺,冷冷輕佻地挑了挑嘴角就去扯她的衣裳。
她頓時更怕了,可她的那點掙紮在他的力道下就如螻蟻一般微不足道,她怕傷到孩子也不敢大幅度地掙紮,被他按在床上像案板上瀕死的魚兒一任他宰割。
“你要做什麼?”
“我來看看你的身子到底有多美,讓安遠塵這麼情不自禁地要了你。”他嘴角的笑容越發地殘忍,“我也是你曾經的男人,他能做的,我為何不能做。”
景映桐卻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一般,再也不管不顧地在他手下劇烈掙紮了起來。
“彆,求求你不要!”
慕琮卻劈手拽下床前的帳幔,將她扭過來就直接纏繞在了她手上。他捆住她的手,聽著她拒絕的喊叫聲心裡煩躁,將帳幔又是一撕團成一團塞進了她嘴裡,她刹時隻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聲,烏發掙得淩亂儘數黏在臉上,卻搖著頭眼神滿是祈求地望向他。
“當初安遠塵要你的時候,你也是那麼死命拒絕的嗎?”
他心中愈發地痛,看著她現在的抵觸腦子裡不由得就浮現出了她和安遠塵歡好的場景。其實他隻是想看看她身上的傷怎麼樣子,可她卻誤以為他要對她行禽獸之舉,這麼不顧一切地拚死掙紮著。
難不成在她心裡,他就一直是這種不愛惜她的身子隻顧自己享樂的卑鄙之人?
他避開身下她的眼神,像是沒聽到她淒慘的嗚咽聲一般,手伸向了她的肩頭。
“現在你為了他拚死拒絕我,那時與他歡好的時候又可曾想過我的感受”
他的話突然頓住了,他看見被他粗暴扯開的衣裳下麵,滿是縱橫交錯的深刻鞭痕,有的彎彎深深的甚至已經到了不忍直視的地步,大多數傷口都已經結痂了,但經過方才那一番掙紮,很多傷疤又被重新扯了開來,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女子並不柔軟的粗麻衣裳。
“桐桐,你”
他轉過頭,卻看到女子臉上已是一片灰敗的黯淡,兩行清淚順著她的眼角蜿蜒落下,染濕了底下的厚厚被褥。
他慌忙扯下堵住她檀口的布團,卻發現她全身都在發抖著,小嘴輕顫著似乎在嗡動什麼。
他忙俯下身,將耳朵貼在她唇邊。
“不要看,求你不要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