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回家(1 / 2)

六零小嬌妻 安宮的竹子 16764 字 5個月前

許晚秀說不清她在聽到李衛國這話時,心底湧現出來的情緒是什麼。隻覺得腦袋亂哄哄的,空白一片。

她想起趙國強剛出任務那時,自己做的那個噩夢,仿佛一切都早有預兆。又想起那時小夥子過來遞口信說,等他回來。

萬幸的是,李衛國此時隻是說“受傷”,沒有再說其他,說明現在趙國強是沒有生命危險的。

許晚秀迅速回過神來和李衛國說:“辛苦你了,那我進屋拿點東西,馬上就和你過去。”話音剛落,她疾步跑進屋。

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消化了自家男人受傷在醫院的消息,麵上雖悲拗,還是理智清醒地進屋收拾東西,李衛國錯愕之餘還是有點欣慰的。好兄弟受傷住在軍醫院裡,他自然是悲痛擔憂的。

以往手下的兵受傷了,有家屬隨軍的,都是李衛國負責去通知消息,領人去醫院看著。他最怕的就是這個時刻。包括其他團裡也一樣,丈夫受傷,做妻子的肯定也不好受,哭的鬨的也不少,像李衛國這樣來傳消息的,還得負責好家屬的安撫工作。

雖然任務艱巨,李衛國也能夠理解她們的心情,並且儘力去寬慰她們。以往趙國強受傷在醫院,都是他們幾個兄弟輪流去照顧著。

可這次受傷,既然趙國強的媳婦也在家屬樓裡,李衛國掂量過後還是覺得應該過來和許晚秀說上一聲。

不管什麼情況,她都應該有知道丈夫受傷情況的權利。

但是許晚秀聽到受傷的消息後僅僅是悲痛了一瞬,很快就調整過來去收拾東西,就足夠讓李衛國高看一眼了。

他恍惚有點明白,為什麼之前一直孤身一人的趙國強會把許晚秀放在心上了,她確實是趙國強會欣賞的那一類人,也值得趙國強喜歡。

他思緒遊離,很快就見到許晚秀提著個深藍色包裹出來,瞧著輕便,該是沒放多少東西的。李衛國問:“弟妹,可以走了?”

“走吧。”許晚秀現在麵上已經看不出什麼了,隻眼睛和鼻翼處有點泛紅,她把門鎖嚴實了,臂彎上挎著個包裹轉身和李衛國走下樓道,走出家屬樓,往軍醫院那走去。

這段路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軍醫院雖說也在軍區裡頭,但因著各種先進醫療設備的安放、病人休養、重要人物保衛工作等種種原因,設置在比較偏遠的地方。從訓練場地出來到軍醫院挺遠,從家屬樓這邊走過去大概是需要半個小時。

從家屬樓出來,到哪都隻能靠走,並沒有其他代步工具。像自行車那些,誰家能擁有一輛都是能讓周圍人沸騰,爭相去圍觀的存在,最起碼目前的話,家屬樓裡沒有一家是有自行車的,在這裡不太需要,也買不起。

許晚秀一路走著,李衛國也和她細細說趙國強的情況。

因為涉及任務機密很多事情都不能說,李衛國簡單挑揀了些能說的,儘量和許晚秀說清楚。許晚秀也側臉認真聽著,兩人的步伐都沒停,分秒不停向前走著。

事情大概就是,這次任務艱巨,大夥幸不辱命把任務給完成了。隻是沒想到對方還留著個後招,趙國強腹部被捅了一刀,不是關鍵部位,但也受罪,當時隻是簡單包紮了下,被人快速送到軍醫院後這才開始治療。

傷口本就淌著血,還沒有得到及時處理,再加上傷口有點發炎,趙國強雖說沒有生命危險了,可還是得軍醫院裡頭住著,進行治療。

到底是關心著的人,許晚秀聽著李衛國那些話語都覺著疼,親身經曆著趙國強怕是更加艱辛。哪怕沒有那些微妙的心思,光是憑借趙國強先前對自己的好,她就該是心疼著的。

她目視前方,看著望不清的遠處,隱約有綠葉晃動,是生命的力量,開口道:“他受苦了,會沒事的。”聲音不大,力道卻是足夠的,她知道趙國強會沒事的,並且堅信著。

“弟妹你能有這個心態就不錯,這樣等國強醒了,他也能安心些。”李衛國體會到她話中的信念,大為震撼,也鬆了口氣,為兄弟慶幸。

像他們這些人,從走上這條路開始,就是帶著信仰與熱愛在努力著。不管多麼艱難,從接到任務那一刻起,就咬緊牙關,一定要完成任務,哪怕是為此付出多麼重大的代價。

但如果能夠得到家裡人的信任和理解,那是再幸福不過的事情了。

三十分鐘的路程,很快到了軍醫院門口,許晚秀直接跟著李衛國往住院區裡頭走,一進去就聞到較為濃重的消毒水味道,走廊兩側都是房間,有些緊關著房門,有的敞開著,不經意間一瞥,還能瞧見純白色的床單。

走道上人比較少,家屬大多待在病房裡,隻兩三個穿著白大褂的護士走過,像是在查房。

最後在“013”房門口停下,李衛國伸手握在門把手上,輕輕推開門,裡頭靜悄悄的,許晚秀跟著走進去,就見裡頭床鋪上躺著個人,身上蓋著床被,兩隻手規規矩矩地搭在身子兩側,麵色慘淡,唇間泛著白,眼睛閉著。

“他昨晚半夜送到醫院這就已經昏過去了,醫生已經給他處理好傷口上過藥了。至於為什麼還沒醒,大概是體力透支了,正在休息,不消一日肯定會醒過來的。”李衛國見許晚秀臉色不算好,低聲給她解釋著,告訴她沒事。

“嗯好,那我就現在這邊守著,等他醒過來。”許晚秀聽了後心安些,既然醫生都說了一天內可以醒過來,那她就在等著了。

“好,那我等晚點再過來看看他,現在先回去忙了。”李衛國放下心來,便和許晚秀道彆。好兄弟在醫院他是擔心的,但他也有自己職責所在的事情要去完成,隻能等有空再過來了。

送走李衛國後,許晚秀搬了病房裡唯二的一張凳子,坐在一個光線通風都還行的位置,把手中的包裹放到旁邊的地上,就在那等著。她看著趙國強躺著的樣子,就像是平時睡覺那樣,也不敢去看他的傷口。

沒過一會,有一個穿著白大褂,胸前掛著脈搏聽診器的醫生走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拿著本子在記錄的護士。

許晚秀趕忙起身給他們點頭打招呼,那醫生拿著小型小電筒照了照趙國強的眼球情況後,又檢查了下他的傷口。

許晚秀這才瞧見那傷口,在腹部左下角半寸,綁著白色繃帶,上頭還隱約沁著血跡。

等醫生解開那繃帶檢查時裡頭是否還發炎的時候,她看到那裡足有半指長的傷口,纏繞著針線,該是已經縫合過了,她忍不住輕咬著嘴唇克製著。

那醫生年紀也不輕,在這軍醫院挺多年了,什麼世麵沒見過,淡定地給傷口重新上過藥後,要重新給換上新的繃帶包紮好,這才直起身子望向許晚秀。

這姑娘倒是個懂事的,一直站在旁邊等著,也沒有出聲或者做什麼動作妨礙他們,對比上一個病房的家屬,這醫生在說話時忍不住緩了下語氣:

“這位同誌放心,他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應該很快就會醒過來,最近這五天得先吃流食。”

他怕人小姑娘聽不懂,又換了種說法:“就是儘量喝粥,米粒熬得糜爛些,還有如果要補營養的話,熬點骨頭湯、雞湯、瘦肉水那些,肉彆吃,喝湯就好。他等下醒來先喝點水,粥的話等今晚再喝。之後每天護士都會過來幫忙換藥,有什麼情況你就去找她們說。”

許晚秀趕緊記下他說的這些,道謝:“好的我都知道了,謝謝醫生。”

“沒事,你也不容易。”那醫生點頭應下,轉身離開,繼續去查下一個房,也不管他身後負責記錄的兩個護士有多麼震驚。

要知道這個老資曆的醫生哪怕是和家屬交代些什麼,也都隻是說清楚病人的情況,哪裡會細致到交代飲食的事情,這些一般都是由她們來說的。

那倆護士相互對視一眼,和許晚秀點頭示意後,就急忙跑出去,跟上那醫生的步伐。

許晚秀看了下趙國強的情況,見他依舊昏沉,便坐回那凳子上,拿起放在地上的包裹打開,裡頭是她的一身換洗衣服,兩條布巾,和紙筆。

拿換洗衣服是想著,如果趙國強這邊情況嚴重需要一直跟著,她在醫院守夜的話,如果出汗什麼的,也能有身衣服換洗。

兩條毛巾,一條可以用來給自己出汗,畢竟現在炎炎夏日,一動就滿身汗,在醫院這種地方黏膩著也是不舒服的。如果趙國強有需要擦身子那些的,另外一條毛巾也可以用。

她拿起紙筆,把剛才醫生交代的事情都給記下來。

中午外頭太陽正盛,趙國強還是沒有任何要清醒過來的跡象,許晚秀也不餓,也就沒急著去找吃的。

午後過會,她有點困了,見趙國強沒有什麼異常後,便直接把凳子挪到床旁邊,雙手交搭在一起壓在床邊緣,臉趴上去閉目養神,不知不覺間就睡了過去。

得虧這裡是單人病房,雖然小了點,但沒有陌生人在這,總歸是要安靜些。

外頭走廊時不時有人低聲細語經過,病房裡頭一片寂靜,隻剩下兩道平緩微弱的呼吸聲。

床上男子正麵躺著,規矩閉著眼睛昏睡著,右手旁女子趴在那,小臉緊緊挨著他的手,鬢間碎發輕搭在那,人隻坐在一張凳子上,彎身曲著休息。

突然男子左手手指抖動了下,接著是掩藏在被子下的腳指頭跟著動了下,很快男子緊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世界恢複光亮。

趙國強躺著房間頂灰蒙蒙的一片,定了會神,回想起昏迷前的事,他知道自己這是躺在醫院病房裡,這也不是第一次來了,他試著動了動腳確定正常後,這才感覺右手邊好像有柔軟的東西挨著,他側臉低頭一看。

就見女子柔和恬靜的麵龐正對著自己這個方向,小臉左側因為壓著而多了抹紅痕,整個身子曲著,睡覺也是不舒服的。

趙國強的心也跟著一片安靜,看到她在自己身邊,好像沒有其他可以牽掛著的了。他小聲喚著:“晚秀,晚秀。”

哪怕是這樣,因為說話而拉扯到腹部的傷口,也是有明顯的痛覺傳來的,他麵上不動聲色。

這樣的姿勢睡得不舒服,再加上也怕趙國強醒來後喚自己時聽不見,許晚秀本就睡得淺。

此時聽見有人叫喚,她幾乎是一下子就睜開眼睛,見趙國強真的醒了,頓時高興地笑起來,起身湊過去問他:“我在呢,你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有就和我說,我去喊護士過來。”

“不用,我沒事,你回家休息吧,我在這沒事。”趙國強露出一抹放鬆的笑容,勸著許晚秀。

許晚秀連忙擺手:“不用,我在這陪你,有什麼需要的你喊我幫你就好了。”她指了指放在身旁的包裹,“你看,我還拿了身換洗衣服過來,就是想著今晚在這守夜的。”

“你就安心休養吧,有什麼事情交給我就好了。”許晚秀笑道溫柔,從趙國強躺著角度望過去,隻覺得有抹光暈撒在她那漂亮的臉上,像是仙女下凡。

下一秒他就聽到:“以咱們倆的關係,我在這照顧你也是應該的,就給我這個機會吧。”

他幾乎懷疑是自己聽岔了,可又見許晚秀笑得真切,電光火石之間,趙國強頓時領悟她話中的意思,就像是襄王夢神女,終得所願,他高興地連連點頭應好:“好!好!”

許是太過激動,這兩聲“好”應得很大聲,連帶著也拉扯到腹部的傷口。饒是趙國強習慣了忍疼,麵上的表情也有點痛苦。

許晚秀注意到連忙過去握住他的手:“沒事吧?還是說拉扯到傷口?我替你去叫護士過來看看吧。”說完轉身就要跑出去、

趙國強握住她的手不讓她出去,笑道:“沒事的,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他望著許晚秀,眼底的情緒是那麼地熱烈,仿佛再也掩飾不住,他說:“我高興。”

許晚秀反應過來他在高興啥後,不由地臉一紅,就著他的手做回凳子上,不放心又問:“真沒事啊?”她佯裝威脅道,“要是你不舒服還硬撐著,到時候恢複晚了,我可是要生氣的。”

她說這話時,語氣嬌軟,柔和的眼眸裡多了抹靈動,眼底映著他的倒影,偏趙國強就愛吃這一套,隻覺著她這樣“不講理”也是好的,忍不住扯開笑容:“你放心好了。”

確定他真的沒事,而不是在硬撐著之後,許晚秀這才算是放下心來,她想起那個老醫生的叮囑,便和趙國強說:“你剛醒,我去給你倒點水來。”

趙國強醒來後確實感覺有點口乾舌燥,這個時候倒也沒有阻止她,點頭應允。好在他到了這裡之後,水壺那些也是齊全的,應該是他那群好兄弟給準備好的,要不然許晚秀還真沒準備這些。

她提著水壺去外麵裝了一壺水回來,這才湊過去幫忙扶著趙國強起身。趙國強腹部傷著,手上的動作注意著些,也還是能夠自己喝水的。他依靠在床背上,雙手捧著水壺互相承受著力,舉著送到嘴邊喝。

許晚秀在那陪著,趙國強喝過水之後,突然回神問:“晚秀,你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早上李衛國同誌來家裡和我說你受傷了,我就收拾了下和他一起過來了。”許晚秀如實說道,又問他:“怎麼了?”

趙國強是突然想起,如果許晚秀早上就來了病房,那以她的性子是不會輕易走開的,此時聽了她的回話有了八成猜測,問出口:“你該不會還沒吃午飯吧?”

“嗯,我早上吃得晚,中午也不餓,等餓了再去找吃的。”許晚秀知道趙國強敏銳,在他麵前哪怕是善意的撒謊也是無所遁形的,她索性就直說了。

“人是鐵飯是鋼,這午飯哪怕不餓也是得吃的。”趙國強果真猜對,心疼道,“我這裡沒什麼事,有事一喊護士人就過來了,這個時候醫院的飯堂也不開了,你趕快先回家裡吃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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