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著劈著,他突然感到,今日著實有些詭異。
他向左扭頭看了看在廚房裡彆彆扭扭做飯的小丫頭,又用餘光瞟了一眼右邊舉著大掃帚打掃小院的小邵。
直覺告訴他,這兩個孩子,絕對——有問題!
不過他什麼也不敢說,什麼也不敢問,又悶頭劈起了柴火。
還是當一塊兒木頭好啊,省心。
徐年年掀開鍋蓋,騰騰的熱氣撲麵而來,帶著濃鬱的靈氣。用靈植熬出來的粥果然不一樣。她用大勺輕輕攪拌,心思卻回到了昨天晚上。
昨日她進階過後,一時衝動,竟然做出了那樣的事,她雖然不後悔,但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不想死,也不想讓小邵哥因為她的緣故孤獨終老,她心裡雖然擔心,但她卻覺得,自己一定可以改變那個未知的結局,她想和小邵哥,一直在一起。
“我來幫你吧。”
邵存非清理完院中的枯枝敗葉,看見徐年年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心裡癢癢的,也不管三百亭打趣的眼神,走到門口,輕聲問道。</p“不、不要啦,你出去吧,馬上就好了。”
徐年年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變得怕小邵哥了,尤其是在他的眼神之下,自己似乎無處遁形,若是讓他和自己共處一個小廚房,自己怕是要心悸而死。
昨日自己哭得那麼慘,真是丟人,徐年年心裡懊悔著,她側過身,在邵存非的注視中,小臉通紅。
知道年年害羞,他站在門外,也不進去。邵存非的心已經柔軟地化作了水,他麵帶微笑,眼神溫柔。
這樣的年年有多好呢,好到他絕對不會放開她,好到若是年年不喜歡他,他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
他有強大的克製力和自律性,但他永遠無法想象若是沒有年年自己會怎麼辦,這麼多年,就像已經融入空氣之中,存於骨肉血脈的習慣,割不斷,舍不得。
“小邵,你怎麼也不去幫年年,就知道在那裡看著。”
陳柔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己兒子像個木樁一杵在原地不動,看著年年忙裡忙外,這孩子怎麼一點眼力見兒沒有。
這樣的臭小子,怎麼能追的上年年。
陳柔此時還不知道這兩人究竟發生了什麼,輕蹙眉頭,滿臉的不讚同。
邵存非尷尬地回頭,看自己娘親毫無察覺,不由得無奈一笑。
聽到陳柔的聲音,徐年年手一抖,手中的小碗差點掉下去,她穩住心神,但臉卻更紅了,“沒、沒事的,邵姨,飯已經做好了,是我不要小邵哥幫忙的。”
她磕磕巴巴地解釋,卻換來圍觀了全程的三百亭毫不留情的噗嗤一笑。
徐年年對三百亭少有好臉色:“柴都沒劈完,你笑什麼?”
“年妹妹的臉怎麼這麼紅呢?”三百亭不怕徐年年,還挺愛逗她。
“是啊,年年,你的臉怎麼這麼燙,莫不是生病了?”陳柔擔憂地摸了摸徐年年的小臉,憂心忡忡地問道,這孩子幼時飽受苛待,身體不似常人康健,常常小病就成了了大病,所謂久病成醫,年年通醫理後,時常注意,已經很久沒有病症了。
徐年年被問得啞口無言,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邵存非,看上去無辜可欺極了。
“娘,是廚房太熱了,煙熏火燎,你和年年快回屋裡,我把飯菜端過去,咱們吃飯吧。”
邵存非輕聲說道,解救窘迫的徐年年。徐年年忙點頭答道:“是啊是啊,我是被廚房的熱氣熏的邵姨,我們進屋吧。”
陳柔點點頭,覺得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為什麼,她被徐年年挽著胳膊,回到了屋子裡。
邵存非目送兩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回屋,頭也沒轉,胳膊一抬,一把攔住想跟著溜進去的三百亭:
“亭兄,且慢。”
……
看著邵存非瀟灑揮手的身影,三百亭的娃娃臉皺得跟包子似的,什麼叫切磋一下,他怎麼就輸了,小邵怎麼那麼厲害了,怎麼輸了就不能吃飯了?!
被困得嚴嚴實實的三百亭欲哭無淚。
掙脫掉身上的藤蔓,三百亭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摸了摸餓得咕咕直叫的肚子,看了眼連個饅頭都不剩的廚房,深深地歎了口氣。
行,他再也不敢惹徐
年年了,這還不行嗎?!
“你怎麼在這兒呢?”
三百亭跑到河邊,準備抓條魚打打牙祭,卻忽聽身後傳來一清脆的女子聲音,回頭一看,竟是經常來找徐年年玩兒的小村姑。
小村姑麵容羞澀,看著麵前的娃娃臉男子,而男子卻在看清她身上的死氣時,慢慢眯起了眼睛。
這個村子裡,這個女子身上,怎麼會有死氣?
那個讓靈犀大陸的所有修煉者唾棄的詭術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