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不想種,誰知道收成能咋樣,可彆把地給毀了……”
“娘,天葵子能吃嗎?”
眾人議論紛紛,心裡也清楚這東西是好的,但確實沒有底,北地離這裡那叫十萬八千裡,那邊種得
好也不代表這邊就行,更何況,就算種出來,又有誰會買呢?
莫鐵根倒覺得這天葵子的事很有搞頭,但村裡人都相對保守,也實屬正常,又因為擔憂二柱他們那邊,因此有些心不在焉。
正左顧右盼間,卻見邵二柱高大挺拔的身影,在人群中緩緩走來,麵上帶著令人安心的微笑。彆人不知道,但莫鐵根的心卻一下子放了下來,二柱這小子,不管多不願意承認,他就是有能耐,他一出現,就是鶴立雞群的那隻鶴,他輕笑
一下,終於放過了自己心中的不平。
“莫叔,讓我來說兩句吧。”邵存非走進裡正,輕聲說道。
裡正點點頭,把位置讓給了邵存非。
眾人看向邵存非,知道那天葵子的事是二柱搞出來的,也都想聽聽他怎麼說。
“諸位鄉親,伯伯嬸嬸,你們也都知道,二柱好歹也算一個修煉人士,這天葵子我仔細考察過,需求量大,且種植方便,價格卻很高,咱們這邊較之北地,氣候更是適宜,北地一年兩熟,咱們這邊卻可一年三熟,至於販賣一事,我已談妥雇傭工會的收購渠道,諸位若是願意相信二柱,大可嘗試一番,若是失敗,小侄願承擔全部損失。”
此話一出,眾人更像是炸開了鍋,二柱是修煉者沒錯,沒想到竟然還找到了雇傭公會的門路,一年三熟……這若是當真成了,豈不是坐等著家裡收銀子。
他們倒是沒想讓二柱承擔損失什麼的,這事情是二柱為了他們好,他們心裡也有數,可有了二柱的保證,像是更有底氣了一樣。心裡的八分顧慮一下子減到三分,眾人心裡一合計,決定開種天葵子的人家,竟占了村裡七成。
邵存非心情很好,不光是因為大家願意相信他,更是因為他與三百亭在村中上下搜查,竟找出了五處詭陣,嚇得三百亭一身冷汗。
還好這些詭陣還不夠靈氣開啟,若是條件成熟,怕是要引來五級獸潮了!
獸潮按照大小,危險程度,妖獸等級等,劃分成了一到八級危險預警,據傳,靈犀大路上唯一一次八級獸潮乃是在五千年前,妖獸群起暴走,肆虐大陸,生靈塗炭,九天學院府首宋聽天,大陸上唯一一個天墟境後期大圓滿修為,距離破碎虛空隻差一步的當世大能,以身為餌,將周身靈氣爆發,將數萬暴走妖獸引入歸墟,最後靈氣枯竭,此生再與飛升無緣。
邵存非讓三百亭觀察人群中,誰的身上帶走死氣,探查其家,竟在院中,房內,都發現了詭陣的陣圖,而蘇寧家的詭陣,竟然就藏在她家院中飲水的水缸之下,每日都飲用缸中之水,浸染的死氣也就十分明顯了。
若是開啟陣法,其身上沾染死氣之人都會被此陣法吸收魂魄骨血,獻祭於陣法,此法陰毒,狠辣。
究竟是誰設下此陣法,雖然毫無頭緒線索,但此地詭陣已儘數拔除,短時間內不會有人再施此術,邵存非想到,那是不是說明,那個噩夢,已經破掉了呢,隻要日後多加留意,沒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施法作亂。
邵存非不敢掉以輕心,但卻覺得,
自己頭頂的陰霾,仿佛被風吹散了少許,尤其是看到年年嬌羞得不敢和他對視的樣子時,心裡更是晴朗。
昏暗的房中,隻有一顆夜明珠嵌在房梁上稍作光亮,房內中央的蒲團上,一衣著華貴的中年男子閉目打坐,半晌,卻噴出一口鮮血,眼中布滿血絲,儼然已有了入魔之態。
靜靜跪坐在一旁服侍的秦靜宛大驚失色,忙跑過去,卻不敢驚動父親,秦文業咬牙切齒,麵露心疼之色,“五個……整整五個……”</“爹爹,可是被人發現了?”秦靜宛被嚇壞了,若是被人發現秦家修習詭術,怕是要被滅族懲戒啊!
秦文業卻扯出一個微笑,但眼中毫無笑意,他平複了一下氣息,閉上眼睛緩緩說道:“怕什麼,就算發現,也沒有人知道此事是我秦家所為,我放棄器修,轉修傀儡之術,正是為了這一天。”
秦家在北嘯國並非大家族,但秦文業之妹,卻可以嫁與北嘯國三皇子為妃,憑借的正是精湛的煉器之法,秦家法器雖少有天階,但天階以下,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優越。
秦文業乃是秦家家主,棄器修,轉為修習傀儡之法,在外界看來,隻以為秦家主是江郎才儘,進階無望,卻不知他在籌謀的,是絕不能為人所知的秘密。
“是女兒糊塗了。”,秦靜宛柔聲笑道,“父親自然高瞻遠矚,這傀儡之術無聲無息操控他人,又怎麼會叫人發現。”
就算被控製的人暴露,也不會找到他們的一絲蹤跡。
“隻不過……”,秦靜宛輕皺眉頭,表情有些為難,看父親不搭理她,隻好咬了咬牙問道,“隻不過那墨素雪提供的位置很是不安全,父親您的準備被發現……”
“無妨。”
秦文業冷聲哼道,他不是不知道墨素雪心裡的算計,他派出去的手下說墨素雪的那個逃了婚的未婚夫正好在碧雲山修養,想來墨素雪定是想要報複百裡頌才挑中那塊地方。
不過碧雲山確實正合秦文業心意,等級為紅,幾乎沒有高階強者出沒,卻蘊含靈脈,正好用來飼養他的妖獸們。
他從前人的失敗教訓中知道,若是詭術想要龐大的妖獸團體乖乖聽話,定要先獻祭魂魄血肉不可,他不能犧牲自己,那塊地方卻有的是人。
等大功告成,那些受召而來的妖獸,自然就會在他使用詭術陣法時聽從召喚,到時候,整個靈犀大陸,都將在他的腳底之下臣服。
想到此處,秦文業在陰冷昏暗的房間中嗬嗬笑了起來,秦靜宛打了個寒戰,自從父親修煉詭術之後,整個人喜怒無常,雖然已經習慣了,但有時還是會被嚇到。
她躬著身子,悄悄退出房間,後背冷汗涔涔,但臉上卻露出了瘋狂而又自得的笑意。
仿佛已經看到了北嘯國長公主蜷著四肢,匍匐在她腳下,可憐而又卑微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