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蒼遼索嘯,乃是人間界幅員最為遼闊,勢力最為龐大的四大國家,分彆為擎蒼國,大遼國,索恩國,北嘯國。
身為北嘯國國王長女,宋徽雲從小就有地藏境強者親自指導修行,接受國都最優秀的教育,身邊有眾多高手保護。可如今的她,孑然一身。
“宋姑娘為什麼要讓木護衛他們離開呢?”
樹影沉沉,一輪明月照耀著下方茂盛的樹林,徐年年用樹枝輕輕扒拉燃燒殆儘的篝火,試圖讓它燃得更久些。
她看了眼默讀竹簡的宋徽雲,小心翼翼詢問身邊架著火烤著肉的邵存非。
此地接近北嘯國皇城不足百裡,今晚就休憩在這林中,她有一搭沒一搭和小邵哥說著話,突然想到了這件事。今日小邵哥和宋姑娘說了什麼,又和木護衛談了一個晚上,木護衛和五位侍從就陸陸續續地離開了。
邵存非不語,反倒撕下一小塊剛烤好的雞肉,喂到徐年年嘴邊,說道,“你嘗嘗。”,看徐年年連連點頭,才笑答,“北嘯國如今由三皇子掌控,長公主逃了出來,又要回去,帶著幾個侍衛,目標如此之大,豈不是自投羅網?”
徐年年也知道,化整為零麼,可是一路上以木護衛對宋徽雲的重視程度,怎麼會這麼放心將她一個人扔下。
邵存非歎道:“這世上,哪能隨便就心想事成?想要下賭,就要把賭注放在桌上。”
“你是賭徒?”徐年年不懷好意笑問。
邵存非卻正色一答:“年年,我是莊家。”
夜色中火光忽明忽暗,徐年年抱著膝蓋,坐在邵存非身邊,側著頭看他,橘色的溫暖火光照在他的臉上,打下一道陰影,她突然想到那一日,她知道邵存非竟然有原書記憶的那個晚上,那個時候的小邵哥,脆弱又危險……
她盯著他的薄唇,慢慢湊過身去,突然,就聞到一股糊味,伴隨著晁明程吃驚的話,“哎呀,邵兄,你的雞肉都糊啦!”
徐年年一驚,忙回過頭,晁明程一臉心疼,左手抓著一隻撲騰掙紮的錦雞,右手舉著近乎半人高的樹枝,上麵密密麻麻,都是野果子,他用不讚同的眼神看向邵存非,烤雞都糊啦!
邵存非一點都不尷尬,年年在他眼前,一時間晃了神,哪裡還在乎什麼雞肉。
宋徽雲坐在不遠處的樹下,她輕輕彎了彎嘴角,若有所思地看向邵存非。
“咦?晁大哥是從哪裡找來的果子呀?”徐年年咳嗽了一聲,看到那麼多果子驚訝問道。
晁明程晃了晃樹枝,“唉”了一下,“這是刁啟找到的,他不吃雞肉,讓咱們不用帶他。”,說話間將撲騰著翅膀的野雞遞給邵存非。
徐年年不見刁啟的影子,不由問道:“怎麼不見刁啟師兄的人呢?他去哪兒啦?”
“他說要和左師妹再去彆的地方找果子,就讓我先回來了。”晁明程滿不在乎地答。今日要養精蓄銳
,明日就要入城了,不吃飽怎麼有力氣打架。
徐年年點點頭,看了一眼沉默著收拾錦雞的邵存非,想起他說的有關刁啟的事,心裡總覺得不踏實。
等到刁啟和左秀微回來時,晁明程已經將儲物袋裡的美酒拿出來,準備分給大家。
“刁啟,你回來得正是時候,這酒可是我攢了許久的,我與程醉山莊少東家有舊,這酒,是難得的玄妙靈酒,占儘天時地利,非程醉山莊釀造不可,快來嘗嘗。“
雖是荒郊野外,眾人卻不會虧了自己,徐年年拿出儲物空間中的軟塌,這寬而大的桌子,乃是邵存非木係法術所化,刁啟麵帶笑意,靦腆地將手中水果放到桌上,一邊的左秀微勉強微笑,隨意坐下。她沒有回到學院修養,還是和眾人一起出發,有些事,不能輕易放下。
徐年年輕輕品了一口晁明程的美酒,酒香四溢,靈氣襲人,經脈間竟有一種烈酒貫通的痛快和暢通,靈海中卻猶如醍醐灌頂般,瞬間清明,這酒,果然不是凡品。
她正想嘗下一口,卻被邵存非攔下,“這酒雖好,後勁也大,不許貪杯。”
她才喝第二口就叫貪杯?徐年年皺著臉放下酒杯,晁明程卻哈哈大笑:“邵兄莫要擔心,這酒就算喝多,也不過是大夢一場,卻是很補靈氣啊!”
普通凡間美酒不過是酒精在身體裡循環,身為修煉者,很容易就可以儘數消化,可修煉界靈酒不同,其中蘊含的靈氣深厚,且可快速被修煉者吸收,與其說醉酒,不如說是靈氣太過濃鬱。
宋徽雲掩嘴輕笑,她歎道:“邵兄如此關心年妹妹,果真是伉儷情深啊。”
伉儷?!
徐年年被口中茶水嗆到,咳嗽了起來。
“什麼……伉儷?”
左秀微看到邵斯年和徐年年間的小動作,一口將杯中酒儘數飲儘,蒼白的臉上帶著紅暈,她脫口問道。
徐年年想起自己在鳩羅遺跡中,為了方便,稱小邵哥是自己的夫君,萬萬沒想到宋徽雲如今還在誤會著。
邵存非沒管眾人震驚的目光,他穩穩地放下酒杯,轉過頭麵帶笑意,看得徐年年後腦勺發麻,他心滿意足,對宋徽雲點頭道:“長公主莫要再提這事,是我不好,我們本就是未婚夫妻關係,隻是尚未行禮,年年臉皮薄,我就沒有說過這事。”
“哈哈!誰不知道你們兩個的事,不過年師妹和你竟然有婚約嗎?”晁明程早就忘掉當初自己那點對徐年年的心
動,沒心沒肺地大笑問他。
刁啟呼吸一滯,他餘光看向左秀微,卻見左秀微安安靜靜,像是喝醉了一樣,當即鬆了一口氣。
宋徽雲沒想到邵存非竟然真的承認了,她了然一笑,點了點頭,放下心中突然湧出的念頭。
“我與年年從小一起長大,她多年來一直與我父母修行,我和她,是早就定下的。”
邵存非斬釘截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