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地甩了?兩下。
溫柚將這一幕收入眼底。
回到客廳,雲深瞅見抱著藥箱坐在沙發上等她的女孩,一襲藍色長裙,裙擺如海浪般鋪散垂墜,就連褶皺的形狀也慵懶溫柔。
清透的燈光照在她身上,法式方領貼著一片雪白肌膚,起伏有致,再?往上,纖瘦的脖頸凝白無暇,指痕已?經?完全淡去,不見一點殘跡。
難以想象,這麼脆弱又美麗的脖頸,不久前曾被人扼在手裡,殘忍地想要將她窒息。
“學長,你過來上點藥吧。”溫柚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用碘伏和活血止痛膏擦一下就好了?。”
雲深不鹹不淡地走過去,坐下。
藥品溫柚已?經?擺在桌上,男人伸出左手,摸了?根棉簽,極為敷衍地料理好了?臉上的傷。
四下並不安靜,溫柚早就打開電視,播放時下熱播的一部古裝武俠劇,屏幕中的角色舞刀弄槍乒乒乓乓的,很是熱鬨。
擦完了?藥,雲深閒散地倚著沙發靠墊,左手舉著手機,查看工作?信息。
旁若無人的樣子,仿佛把身旁的溫柚當成了?空氣。
溫柚盯著他看了?會兒,問:“學長,你右手不處理一下嗎?”
雲深剛開始似乎沒?聽到。
片刻後,他撩起眼皮,像是才反應過來,散漫道:“你不說我都?沒?感覺。”
應該是剛才揍諾亞的時候太用力了?。
連著招呼了?好幾拳,拳拳到肉,骨骼相擊,諾亞的牙被他打掉了?好幾顆,他的手腕也不慎扭傷,所以溫柚一路上看到他轉了?好幾次手腕關節,微微皺著眉心,不仔細觀察都?發現不了?。
臉上的傷好解決,手腕的傷要貼膏藥,雲深自己對?付不了?。
溫柚挪得離他近些,先?用消毒濕巾把他手腕擦乾淨,然後撕開膏藥,裹著他微腫的關節,輕輕往上貼。
她指尖微涼,觸到他溫熱的肌膚上,像初春涼絲絲的雨滴。
兩人離得很近,溫柚低著頭,指腹時不時掃過男人修長結實的手臂。
她的額頭幾乎貼著他下頜,距離消失的同時,雲深的視線再?度落到她白皙的脖頸上。
比遠看更纖細,如同覆著雪的柔軟花枝。
他忍不住又想起,不久前在宴會廳門外,看到溫柚被人掐著脖子提起來的畫麵。
一張膏藥很快就貼好,溫柚鬆開他手腕,抬起眼,對?上男人漆黑的眼眸。
他眼底似乎有暴躁之?意?升騰,眉心微蹙著,看起來極不耐煩。
溫柚不知道哪兒又惹到他了?。
雲深移開眼,食指抵了?抵太陽穴,無論如何壓不下心裡的煩躁。
不懂自己這是怎麼了?,想殺人的心都?有。
也許是見到了?極不稱職的、甚至稱得上狠毒變態的親哥哥,由此聯想到了?雲嬈,才產生了?這麼惱火的心情。
但好像不單單是這樣。他素來不是什麼擅長推己及人的人。
幫雲深貼好膏藥之?後,溫柚默默挪遠了?些,懷裡抱著個抱枕,陷進沙發裡。
沙發很寬,兩人各坐一邊,沒?人說話?,也沒?人離開。
電視劇裡上演著庸俗的劇情,溫柚剛開始還清醒,過了?不久,疲倦慢慢攀上眼皮。
室內溫度正?好,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穩,就像漂泊了?一天的小船回到了?避風港,漸漸卸下所有防備,任由睡意?占領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