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穿越至盛夏的雪,在這?如同烈日暴曬般的目光中?根本堅持不了多?久,她終於抬起濕熱的雙掌,輕輕合十拍打,唱了起來:“祝你生日……”
“你乾嘛。”溫柚才唱四個字,舌尖一轉,整張臉頓時漲得通紅,“乾嘛拍我!”
鄰座的男人手肘擱在桌上,修長手指抓著手機,堂而皇之地?將鏡頭正對她。
“咋呼什麼。”雲深目光垂下,隨手拍了張蛋糕的照片,“誰過生日不拍照?”
一豆燭火在深暗的空間?中?搖曳,微弱如螢,溫柚的臉卻被這?點熱度悶得燙紅,聲音染上幾分嗔意:“拍你的蛋糕,彆拍我。”
雲深輕哂了聲:“你生日那天,多?少個機位對著我們拍?”
溫柚:“你坐那兒跟個大爺似的,又不唱歌,拍你怎麼了?”
雲深挑眉:“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唱歌?”
溫柚心慌了下,很快便鎮定?道:“我看錄像了,拍得清清楚楚的,你嘴巴都沒?有張一下。”
雲深恬不知恥道:“哼唱聽說過嗎?我不張嘴也能唱歌,攝像機拍不出來罷了。”
……
論不要臉,這?位哥稱第二,沒?人敢越過他去。
溫柚說不過他,不敢想象自己?的臉現在有多?紅,她手捏著桌角,像個拒捕的犯人,仍在拚儘全力抵抗。
眼看蠟燭燒了快一半,這?場對峙似乎還杳無儘頭。
雲深放下手機,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既然如此?,那我先許願吧。”
溫柚耳尖滾燙,心下頓覺不妙。
就見這?位哥漫不經心地?勾起唇角,漆黑的眸底跳躍著火光,脊背離開椅子,身子稍稍前傾,靠近桌上的蛋糕,嗓音低磁,煞有介事地?許了願:
“我今年的願望,就是希望今天晚上,有個叫溫柚的小?學?妹,邊給我唱生日歌,邊讓我拍照。”
……
太犯規了。
他以前過生日,從來就沒?有許過心願。
今天不僅許了願,還把願望直接說出來!就為了為難她!
溫柚心跳的聲音震得耳膜都發疼,她攥著桌角的手落下來,改攥著衣擺,最後兩隻手捏到一起,互相撚著指尖,在做最後的掙紮。
男人含笑瞅著她:“你哥今年過得圓不圓滿,全靠你了。”
溫柚長吸一口氣,終於還是敗下陣來。
今天壽星最大。
她在心裡這?麼對自己?說,輕抿了抿唇,低低軟軟的歌聲從唇邊飄出來。
一邊唱,溫柚一邊輕輕鼓掌,眼神含著幾分慷慨赴死的意味,唇角卻控製不住地?冒出細小?的弧度。
她看到雲深舉起手機,神態閒散地?,似乎還找了個角度,給她拍了幾張照。
女孩眉眼低垂,長睫末端仿若沾染了燭火的微光,隨著她呼吸、吟唱,那點微光輕輕顫動?,比搖曳的燭火更加引人注目。
溫柚不敢看他的表情,顫顫悠悠地?唱完一首歌,她如蒙大赦,長舒一口氣,緊忙對雲深說道:“哥,快吹蠟燭。”
話?音落下,男人終於不再?難為她,散漫地?往前一湊,薄唇翕動?,吹滅了蠟燭。
隨著燭光散去,四周霎時陷入黑暗。
一切仿佛都按了暫停鍵。
唯有呼吸聲在交織,一道沉穩,一道急促。
溫柚嘩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仿佛對黑夜過敏一般,飛快跑到電燈開關處,按亮了所有能發光的燈。
她用儘全力調整呼吸,轉身慢騰騰地?走?回來,也不知自己?的神態自然不自然,故作?從容地?對雲深道:
“哥,現在可?以下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