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昔豫個頭高,身形偏瘦,五官清俊,一股子書生文雅氣。
從前,顧雲錦偏愛這種皮相,如今呢……
她歪著頭想了想,她還是很偏愛的,如此文弱,風一吹就能飄,她不用練多久,打出去的拳頭應該就能有成效,多叫人開心。
若是個虎背熊腰的壯漢,顧雲錦才想哭嘞。
她自個兒打不動,加上念夏還打不動,出不了氣,隻能憋屈死。
這麼一想,顧雲錦的臉上添了幾分笑容。
楊昔豫不曉得顧雲錦在想些什麼,隻當她這個笑容是親近之意,眉宇之間不由多了些得意。
“表妹,”楊昔豫直直看著顧雲錦,道,“你身體如何?昨日聽聞你落水,我很是擔心,本想今日早上去探你的,你又出門去了。現在在這兒遇見你,也是正巧,我有東西給你。”
顧雲錦叫他那“深情”的目光看得後脖頸發麻,聽到最後倒是想起來了,從前落水之後,楊昔豫的確給了她東西。
那是一道平安符。
京郊附近,寺廟道觀之中,香火最旺的是西山靈音觀。
顧雲錦信三清,從前也去過好幾回。
果不其然,楊昔豫從袖中取出一個錦囊,道:“裡頭裝的是平安符,聽說是靈音觀的合水真人親手畫的,表妹你戴在身上,保個平安,往後莫要再出像昨日那樣叫我們揪心的事情了。”
話說完了,錦囊卻一直掛在他的指尖,楊昔豫等了會兒,都不見顧雲錦接過去,不由又道:“表妹你趕緊收下吧。”
顧雲錦還是不動作,挑眉問他:“靈音觀的平安符,這是表兄親自去給我求的?”
“可不是!”楊昔豫順口道,“一早就去求了。”
楊氏接了過來,一麵往顧雲錦手心裡塞,一麵道:“昔豫有心了,雲錦,趕緊收著。”
顧雲錦捏在手裡來回看。
見她收了,楊昔豫暗暗鬆了一口氣。
下一瞬,顧雲錦突然抽開了錦囊的袋子,從中取了符紙出來,像觀賞大家畫作一般來回看。
“表兄,西山靈音觀,若是騎馬去,一上午倒是夠來回了,可是你不會騎馬呀,彆說坐轎子了,你就算是乘著馬車去,到了山門處也要下車步行,這一來一去,外頭天還這麼亮,你是怎麼回來的?”顧雲錦嗤笑一聲,“這真的是大清早就去給我求來的?還是你前幾天就求了的?是真的給我的,還是人家不要了你拿來給我?”
楊昔豫的臉色白了白,顧雲錦這咄咄逼人的口氣,叫他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解釋了。
顧雲錦連一個餘光都不想給楊昔豫。
要不是她信三清,要不是天尊讓她回到十年前,她隻怕是當場就把平安符連錦囊一塊甩到楊昔豫臉上去了。
前回給她平安符時,好歹離她落水有三天了,總歸說得過去。
今日這狀況,顧雲錦也不知道楊昔豫怎麼連說個謊都漏洞百出。
這平安符最初指不定是打算給誰的呢。
楊昔豫這個人,靠著那副“好”皮相,還真的騙了不少人的。
顧雲錦眸子一轉,落在站在角落的畫梅身上。
喏,那兒不就有一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