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幾人皆是詫異。
陳平兩口子就是石瑛的爹娘,這是膽兒肥了,敢去楊氏跟前吵吵嚷嚷的了?
張嬤嬤說了來龍去脈:“石瑛的兩兄弟欠了銀子,人家討上門來了,陳平兩口子來尋石瑛,才知道石瑛沒在老太太身邊做事了,給的說法就是前回大太太定的,石瑛年紀大了該說親放出府了。
陳平兩口子要見人,就被叫去了清雨堂,大太太提了石瑛過去,就……”
顧雲錦聽明白了,眨了眨眼睛,想,這還真是趕巧了,楊氏想弄明白的事兒,當場對峙起來,就熱鬨了。
清雨堂裡的場麵比顧雲錦想得還要熱鬨。
楊氏自然不會親自去聽石瑛和她爹娘的大戲,閉著窗戶養神,隻讓邵嬤嬤盯著。
石瑛咬死給過銀子了,陳平說的卻說,若真收了銀子,人家又怎麼會上門來討。
邵嬤嬤被陳平家的嗷嗷叫得腦殼痛,嗬斥了幾句,穩住了局麵。
這裡暫且消停了會兒,外頭卻等不及了。
門房上急匆匆來稟,說是賭坊的鬨得厲害,把衙役引來了。
邵嬤嬤的臉霎時間就白了。
陳家住的那條小街離青柳胡同不遠,左右除了侍郎府的下人,還有不少同住青柳胡同的官宦家的仆從。
賭坊鬨上門,原本就不光彩,連衙役都來了,那真是傳去衙門裡了。
丟人!真真是丟人!
魏氏也覺得丟死人,她下意識看向徐令意,隻覺得女兒前路越發崎嶇,心裡冰冰涼的。
“那現在怎麼辦的呀?”魏氏急道。
張嬤嬤道:“大太太讓邵嬤嬤和畫梅帶著銀子去了,說是讓衙門做個見證,欠了多少一次性就給了斷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徐家不賴銀子,但下仆做錯了事兒,府裡自己處置。”
顧雲錦聽罷,暗暗頷首,楊氏這個應對已然是眼下最好的了。
不過,事後雖能借此處置石瑛和陳平一家,來敲打老仆,但鬨到衙門都知道,楊氏肯定是不願意的。
原本以為事情就這樣了,等顧雲錦回到蘭苑,才剛剛坐下,畫竹就來了。
“表姑娘,”畫竹垂著手,道,“那賭坊的說沒拿過玉扳指,太太說,不管如何,定會從石瑛那兒問個準話,請您莫要急。”
顧雲錦並不意外,她一早就曉得石瑛是胡說的,要真的給了賭坊,她還怎麼把禍水往楊昔豫身上引?
“舅娘罰了石瑛沒有?”顧雲錦問道。
畫竹解釋道:“太太說,再餓她兩天,總有開口的時候。明日太太要出門看料子,讓二姑娘和表姑娘一道去,也裁幾身新衣裳。”
顧雲錦瞥了梳妝台一眼,剛送了鐲子,又要裁新衣了?
既然楊氏想掏錢,顧雲錦也不給她省著,道:“大姐姐不一道去嗎?”
畫竹是個機靈的,當即道:“奴婢來蘭苑問表姑娘,畫梅去輕風苑了,奴婢也不曉得她請沒請到大姑娘。”
“要去就一道去唄。”顧雲錦道。
畫竹連連稱是。
等回了清雨堂,畫竹就與楊氏提了。
楊氏眼睛一亮,忙打發畫梅去知會徐令意,又轉頭與畫竹道:“應對得不錯,是該如此,都一道去吧。”
她是帶人出去展示一家姑娘們的和睦的,齊齊整整的,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