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安郡主向來不給金安菲麵子,嗤笑道:“原是喜歡呀,直說就是了嘛!以喜歡為名,橫插一手,當真讓人看不上。你還在這兒挑剔人家徐大姑娘模樣氣質,我們哪個沒見過金安雅,比起來誰高誰低,哪個心裡沒杆稱呢?”
無論壽安郡主是因何出言相幫,徐令意都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你!”金安雅要緊了牙關,忍了又忍,沒有與壽安郡主再爭論。
她能言語欺負徐令意,平素也能不給壽安郡主麵子,卻不敢真的麵對麵的與郡主爭執。
金安雅硬吃這個虧,王玟卻不肯。
“你彆再動那些心思了,你前幾日不還見了我母親嗎?”王玟啐道,“我母親也覺得金家姐姐比你好多了,你這樣的人,我哥哥是不會喜歡的,你歇了吧。”
那日與王夫人相見,根本就是巧合,落到王玟嘴裡,卻成了徐令意扒著王家不放似的。
“我見你母親?”徐令意冷笑一聲,“分明是你母親巴巴來看我們三個,使得我們逛鋪子都逛不安生,就聽她在那兒一個勁兒的誇完這個誇那個,又對我伯娘點頭哈腰的。回去告訴你母親,讓她放心,我伯父做事公允,不會為了你們王家私自毀約就給王大人穿小鞋的。”
胡說一通罷了,王玟會,徐令意也會。
簡單幾句話,勾勒出當時場麵,聽起來還沒半點不妥之處。
可不是嘛!
徐硯畢竟是王甫安的上峰,沒起風波之前,王夫人見了楊氏,肯定也要說幾句好話的。
眼下是真理虧了,又怎麼會不點頭哈腰呢?
王玟聽不得這個詞,聲音又尖銳起來:“我哥哥喜歡讀書人,你們太過粗鄙了。”
徐令意扶著顧雲錦的肩膀,她是半點不生氣了,跟這麼一個顛三倒四的人,有什麼好生氣的,她隻顧著笑。
好不容易笑夠了,她才反問道:“讀書人?說的好像這兒坐的姑娘們都不讀書似的。這裡哪個不會念書?”
顧雲錦也笑,險些笑岔了氣。
就王玟這樣的,怎麼還出來與人比口舌?
她笑得正高興,突得就見王玟抬起了手,指尖直直指著她。
顧雲錦止了笑,也點了點自己:“我?”
王玟不屑地哼了聲,全京城哪個不知道,顧雲錦砸了楊昔豫的書房呢。
一個讀書人,怎麼會砸書房?
讀書人都是講道理的,而顧雲錦卻論拳頭。
火燒到了她身上,顧雲錦非但不惱,笑容反而更深了:“我是來吃茶赴宴的,不是來考狀元的,你要同我比?縣主的宴會,不去看花,卻非要論個文采高下,你該去的是詞會詩會。”
“在理在理!”壽安郡主啪啪拍著手,偏頭吩咐一旁的丫鬟,“再去拿些點心給顧姑娘。”
兩廂鬥嘴到了這兒,按說能就此順著杆子下了。
長平縣主穩了場麵,催著丫鬟們添茶上點心,又使人去園子門口瞧瞧還未抵達的客人。
等安排妥了,長平縣主也不理會金安菲和王玟,隻過來給顧雲錦和徐家姐妹賠禮。
“這事兒怪我,沒有事先打聽清楚,才會讓兩家人遇上。”長平縣主道。
縣主懇切,哪個也不會追著不放。
顧雲錦笑盈盈道:“不是縣主的錯。退一步說,兩家姻親,有成的,肯定也有不成的,京裡又不是沒有這樣的事兒,也不妨礙坐下來一道吃碗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