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兒放小定,那邊也不使個人來,這禮數未免……”
魏氏實在憋不住了,冷著臉打斷了對方的話,道:“一早就送了賀禮來了。”
“賀禮?”婦人輕輕笑了起來,“我還當今日來,能見見滿京城都說模樣好的顧姑娘呢,原來隻送了禮物來。”
坐在婦人身邊的老太太清了清嗓子:“這禮數上不對吧?姑太太不來,顧姑娘也不來,這要是不曉得的,還當是她們不想跟紀尚書府裡做親戚呢。”
“哪兒的話,”婦人道,“要是不想做親戚,禮物肯定也不送了。年輕人要臉,許是之前鬨得過了,下不了台麵吧……”
“是呢,畢竟當初是跟侍郎府劃清界限了……”
兩人一唱一和的,聲音不輕不重,幾張席麵上坐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彆說魏氏臉上難看,連楊氏的臉也青了,這兩人哪裡是來吃酒的,根本就是來拆台的。
楊氏放下筷子,擰眉道:“今兒個是我們大姑娘的好日子,兩位老說表姑娘做什麼?要說到表姑娘,不如去珍珠巷裡說道?我使人給你們引路?”
婦人和老太太交換了一個眼神,抿著唇笑著不說話了。
之後席麵上再熱鬨,對魏氏而言,都跟紮了一根刺似的。
好在董紀氏完全不介意,她離開之前還避開人、反過來安撫了魏氏幾句:“府裡什麼樣的狀況,我們一早就知道的,令意是什麼樣的、顧家姑娘又是什麼樣的,我們也都是知道的,嘴巴長在彆人身上,不能縫起來,那就……”
魏氏會意了,頷首道:“下帖子時想著是好幾年的左右鄰居,卻不想成了這樣,既如此,往後隻能少往來了。”
送走了董紀氏,賓客散席了,魏氏去尋了楊氏:“那兩人吃錯藥了?這是做鄰居,還是當仇人呐?”
楊氏也氣得不行,府裡歡歡喜喜辦個席麵,卻冒出來這樣的人,也叫她臉上無光:“她們與我們老爺官場上不衝突,為鄰多年,也無矛盾,與珍珠巷那兒,越發沒有糾葛了,都說無利不起早,圖什麼呀?”
圖什麼,一時半會兒是弄不清楚的。
楊氏隻記在了心裡,事後叫邵嬤嬤尋人四處打聽打聽,看看是哪兒出了問題。
席麵上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傳到了徐令意耳朵裡。
徐令意寫了信,讓青霧找人送到珍珠巷去。
等顧雲錦午歇起來接了信,城裡已經有了不少流言了。
有說徐氏和顧雲錦不講究禮數的,有說她們勢力的,那一套套的說辭,跟魏氏之前預料得一模一樣。
甚至有人開了盤,想賭一賭徐家與紀尚書府上做親家之後,顧雲錦會不會一改之前的脾氣,重新與侍郎府走動,亦或是與徐令意頻繁交往。
那盤子才剛開起來,就被素香樓的茶博士笑話得皮都不剩了。
茶博士搖著扇子,抿了一口茶:“各位,做莊家的都想賺銀子,這不是稀罕事兒,可他不能耍花腔、騙銀子不是?
顧姑娘性子直,雖與郡主、縣主交好,但大夥兒都不認為她是趨炎附勢之人。
徐大姑娘嫁得好與不好,都不會改變顧姑娘的態度。
在下琢磨著,不少人都押了顧姑娘不會與侍郎府再走動、不會與徐大姑娘交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