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聽了素香樓裡的熱鬨,顧雲宴一直在擔心顧雲錦。
進京之後,他知道前半年顧雲錦的生活很起起伏伏,砸過東西打過人,擼著袖子救過火,雖然對將門姑娘來說,這些不是什麼傷筋動骨的大事兒,但作為長兄,對妹妹還是心疼和抱歉的。
顧雲齊不在京中,就四房這娘三,若要不被人欺負,可不就要自己頂起來嗎?
誰家的姑娘不是嬌嬌?顧雲錦的彪悍,也是被逼出來的。
要是有父兄在身邊,哪裡需要顧雲錦那般硬出頭?
楊昔豫那等小人,根本彆想到顧雲錦跟前,隔著半條街就被當哥哥的扔出去了。
可顧雲宴曉得歸曉得,卻不知道那些事情曾被當作故事,滿京城傳得沸沸揚揚的,那些故事再次從茶博士的口中出來,進了顧雲宴的耳朵,他感受到的是滿滿的心痛。
他這個長兄,並沒有做到給弟妹們擋風遮雨,他做得還不夠多。
若非顧雲思要嫁到京城,長房跟著進京來,他們還不曉得,四房在京中到底是個什麼狀況。
心中再是感慨,顧雲宴也不是一個嘴巧的。
他隻是深吸了一口氣,出去時與顧雲錦道:“還好練過些功夫,這才沒有吃虧,你繼續好好練,又哪兒不懂的,隻管來問我。”
顧雲錦聽出了顧雲宴話語中的善意,不由莞爾。
單氏讓顧雲錦和顧雲思回去做女紅,隻留在陰著臉的顧雲熙,道:“你兩個妹妹受了大委屈,沒見你安慰幾句,還黑著個臉,你這哥哥不像話。”
顧雲熙揉了揉眉心,道:“母親您就由著她們吧,滿京城叫人看笑話……”
“被看笑話的是柳家那個,可不是我們家。”單氏打斷了顧雲熙的話,瞪著他道。
顧雲熙訕訕:“我這不是怕太師府那兒會說到雲思嘛……”
聞言,單氏沉默了一會兒,而後慢悠悠開口:“就算太師府會不高興,我也不會讓雲思和雲錦忍氣吞聲的。
你彆琢磨著是雲錦連累雲思了,你這個妹妹是什麼樣的性子,你難道不知道呀?
雲錦若沒有架住那一下,被那姓柳的打了,雲思肯定就衝上去了,左右開弓先甩兩巴掌再說話。
不就是被京裡茶博士們說一說嘛,又不掉皮不掉肉的,雲錦都能挨得住之前一輪又一輪的議論,你一個糙漢子怕什麼?”
顧雲熙說不過單氏,隻得認錯,退了出來。
另一頭,顧雲宴回了屋裡,嗓子眼裡還是堵著一口氣。
葛氏見狀,讓奶娘把豐哥兒帶出去,柔聲問道:“爺在煩惱什麼?”
顧雲宴坐下來,眼眶微微有些泛紅,語氣之中帶上了幾分埋怨:“京城和北地,實在太遠了,之前來往信箋,四嬸娘也沒提過她們在京裡遇到的困難,我們在北邊什麼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