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婷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由著賈桂吼了半天,良久,她渙散的眼神才漸漸有了焦點,直直看著賈桂,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賈桂心疼得要命,又是哄又是勸的,牙齒咬得咯咯直響:“你莫要怕,出了什麼事情,隻管與爹爹說,爹爹給你做主!”
姚大指著賈婷,喊道:“是她,是她,小人瞧見的就是她!”
紹方德清了清嗓子,他曉得姚大在做戲,此刻也不得不感慨一句“戲唱得真好”,反正他自愧弗如。
示意姚大安靜,紹方德問錢舉人道:“姚二偷看的姑娘是她嗎?”
錢舉人梗著脖子,堅決搖頭:“不是!在下不認得她,與在下在一塊的是婢女小婉。”
“那她身上的血是哪裡來的?”紹方德又問。
錢舉人道:“那大人就該問問賈姑娘自己了。”
紹方德請了醫婆上前來。
醫婆道:“大人,那姑娘受了大刺激,就是……”
堂上全是男子,醫婆歎了一口氣,想到小姑娘可憐兮兮的樣子,到底沒有全說透。
可就這半遮半掩的,該聽懂的還是聽懂了。
紹方德皺眉,暗罵那背後之人過分,多大仇多大怨,要這般害一個姑娘家?這不是要逼得人活不下去嘛!
轉念想到年前凍死的祖孫三人,紹府尹想,對方真的沒有把人命看在眼中。
賈桂也聽見了,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醫婆,又看了眼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賈婷,他衝到錢舉人跟前,一把揪住了對方的領子,惡狠狠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這個混賬東西!”
錢舉人手無縛雞之力,哪裡是賈桂的對手,被勒得氣都接不上。
兩個官差來幫忙,才把他救了下來。
姚大在一旁咕噥:“明明是相好的通奸,怎麼成了跟被害了似的。”
賈桂氣得抬腳要踹姚大,姚大一個趴地翻滾躲開了。
“你彆胡說!”賈桂抹了一把臉,上前附耳與紹府尹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了,昨夜犬子帶著小女出門看燈,走散了,小王爺遇見犬子時,他應當正在尋找妹妹。
我們一家找了一整夜,愣是沒有半點影子,急得內子都暈過去了。
結果大早上,街上就說小女傷人還……
我是不信的,小女絕對不可能跟什麼舉人……
小女肯定是被人擄走的,事情鬨這麼大,一定有人算計。
在朝為官,誰沒有幾個敵人?可到底是什麼人,要報複到我女兒頭上去?
紹大人,事已至此,旁的都不提的,我賈家認虧,但這個畜生東西,決不能放過!”
賈桂起先還壓著聲音,但心情激動,後續就壓不住了,斷斷續續的落到在錢舉人耳朵裡。
錢舉人跳了起來,指著賈桂道:“不是在下,在下沒害過她,冤有頭債有主,賈大人彆算到在下頭上來。若是想逼迫在下,那魚死網破,在下咬定是通奸,不改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