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算來,後兩個月少不得要挑燈趕工,若還來不及,恐怕要把顧雲霖和念夏、撫冬都一塊算在裡頭了。
彆看趕工辛苦,可姐妹們一塊做精細活、說俏皮話,也是一種樂子。
顧雲錦很喜歡的。
東街素香樓上,蔣慕淵推開雅間的門就看到了孫恪。
小王爺支著腮幫子,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眼皮子垂著,不曉得在思考什麼,一副渾然出神的樣子。
聽到動靜,孫恪才抬起了眼簾,神情也生動許多:“一個多時辰前出宮的,現在才抵達,禦書房到素香樓,何時這般遠了?”
蔣慕淵好笑地看向孫恪。
孫恪是知道他先去了一趟平湖的,明知故問,不過是打趣他罷了。
蔣慕淵坦蕩:“禦書房至素香樓不遠,中間抽出空來去平湖看場雨景,時間就過去了。”
“哪裡是看雨景,分明是看佳人。”孫恪一語點破,大笑撫掌。
蔣慕淵沏茶,不疾不徐飲了一口,道:“不及你看十裡長亭。”
前回符佩清隨父母回鳳陽府時,孫恪一路送到了城外長亭,等符家車馬行得看不到了,他還在亭中背手站了良久,叫程晉之的二哥程禮之瞧見了,告訴了程晉之。
程晉之笑過之後,還特特寫信給蔣慕淵,說了這回事。
孫恪聽他回擊,隻好笑著不再多言。
畢竟,半斤對八兩,誰也彆想討到好處,偏他還未必能說得過蔣慕淵,要虧本的買賣,孫恪是不做的。
不說閒話,孫恪講到了正事:“聽說成國公父子兩個一大早就去禦書房外頭跪著了?現在聖上是怎麼決斷的?”
蔣慕淵睨了小王爺一眼。
以他對孫恪的了解,小王爺好奇心重歸重,但也不是什麼事兒都會參與一腳的,而且,孫恪此時語氣之中略透著些謹慎,與他平素的吊兒郎當有些不同。
蔣慕淵遲疑:“擔心成國公府出狀況被說成是你打壓算計,聽說成世子把你拉下水了,事情正出在我回京之日、怕我無端牽扯進去平白惹是非……
你是哪一種?
還是說,事情本就與你有關係?”
孫恪聽罷,整個人靠在椅背上,打量了蔣慕淵兩眼,憋著嘴道:“所以說,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就是麻煩!
他們去鬱園吃酒是跟我有些關係,但醉酒後胡言亂語,就不乾我的事兒了。”
提起來龍去脈,以至後續發展,孫恪亦是十分莫名其妙。
段保珍前回行事,雖沒有傷著符佩清,但受驚受傷的是壽安與顧雲錦,孫恪心裡還是很過意不去的。
把人套起來拖到小巷裡打一頓,這種無賴事,孫恪是做得出手的,可段保珍禁足在府裡,哪裡能套回來?
若朝其他人揮拳頭,顯然就不合適了。
教養不妥,父兄是有責任,可那不是打一通的責任。
孫恪思前想後,定了主意。
這一個月間,成國公父子要見他,他就避而不見,直到蔣慕淵回來,才使人放出要去鬱園的風聲,而當日鬱園還有其他人飲酒,隻要叫伺候的人手機靈些,就不用孫恪再安排邀成國公父子入席的人了。
“我原就是想抓他禁足期間飲酒作樂的錯,這過錯挨了罵、罰點月俸也就到頭了,哪知道他們酒後會胡說八道……”孫恪歎氣,“便是有人去鬱園裡問話,我向來極少去鬱園,落不到我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