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甫安擰眉,心裡罵了兩句,又坐下來做事。
誰知他剛一坐下,那幾個小吏再次聚了起來,繼續指點。
如此狀況,王甫安隱約覺得不妙,他快步往外走,到了天井之中。
小吏又散開了,可其他在天井中官員卻都望了過來,並非是尋常瞥一眼,而是包含了打量、審視。
王甫安下意識地吸了一口氣,詢問左右道:“怎麼了?”
話音未落,一人急急朝他走了過來。
王甫安定睛一看,正是前回出言支持徐硯的主事。
主事的臉上滿是憤怒,雙手緊緊握拳,梗著脖子問道:“王大人,是你夥同了金老爺陷害徐侍郎吧?你怎麼能做這種事情!”
王甫安的眸子驟然一緊,身子五雷轟頂一般僵住了,他乾巴巴道:“你胡說什麼?汙蔑上峰的事情,你信口就來?”
主事氣得渾身發抖:“你難道就沒有汙蔑徐侍郎嗎?”
王甫安的眼底閃過一絲心虛,但更多的是不解。
明明早上風聲還是一麵倒,全在罵徐硯,怎麼才過了一個上午,就有人來質疑他了呢?
到底是哪裡出了偏差?
“莫名其妙!”王甫安不敢露怯,硬頂著一口氣,一甩袖子要離開。
主事攔到了王甫安身前:“王大人躲也沒有用,金老爺、李快腳都已經承認了,他們往順天府去了,你等著吧!”
若說隻提金老爺的名字,王甫安還能自我安慰一番,那連李快腳都被尋出來了,他就真的慌神了。
在王甫安看來,這事兒算不上天衣無縫,可一旦事成,哪怕徐硯疑心他,也沒有證據。
要是徐硯把質疑擺在明麵上,他還能用“徐侍郎為舊事猜忌”來倒打一耙。
而現在,這主事說,金老爺和李快腳招了。
這算怎麼一回事?
都是一條繩上的,他們怎麼就能招了呢?
“承認什麼?”王甫安的聲音都有些發抖。
“承認是你,因妒恨徐侍郎立功,顯得你眼光差,就給徐侍郎潑臟水!”主事道。
王甫安正欲反駁,抬眼見劉尚書從屋子裡出來,站在廡廊下目光沉沉看著他,他雙腳一軟,往後退了半步,連連搖頭:“沒有的事……”
劉尚書背著手,麵無表情,很快,有人附耳與他說道了外頭的事情,老尚書的臉色越發陰沉了,吩咐道:“去請徐大人過來。”
一時間,除了去請徐硯的官吏的腳步聲,再無其他動靜。
整個天井裡,靜得落針可聞。
這樣的安靜,壓得王甫安喘不過氣來,他想再辯解幾句,但他又不知道金老爺和李快腳到底說了些什麼,怕一時情急之下說出些矛盾的話來,隻能暫且閉嘴。
徐硯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