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之日,即便是兩條腿行走都不方便,更彆提行馬了。
每個人都裹著蓑衣,能擋住雪花,卻攔不住北風,寒風一個勁兒地鑽進來,凍得人想把四肢都蜷縮起來。
就這麼頂著風雪趕了兩個時辰的路,打頭的蔣慕淵又不得不示意後頭的人停下來。
因為前方不遠處,有一輛馬車陷入了積雪泥濘之中,堵在了路中間,行不動了。
被路況困住腳步,這在冬日之中,不算稀罕事兒。
顧雲錦幾人牽著馬走到路邊等候,龐娘子和念夏打開了水囊,給他們分些熱茶。
而所謂的熱茶,到了這會兒,也就是剛剛適口的程度了。
顧雲錦小口飲了,通身寒氣去了不少,她轉頭看向蔣慕淵,不禁抿著唇笑了。
蔣慕淵真的比她耐寒多了,相較於她把自個兒裹得臃腫不堪,蔣慕淵整個人看起來還是英姿勃發。
對顧雲錦而言,蔣慕淵就是個暖爐,昨兒夜裡沒有湯婆子暖被窩,可等他一躺下來,很快就捂得暖和了。
按說,她自打開始勤練身體之後,火氣比從前好太多了,平素在室外走動也不覺得冷,但兩廂一對比,差距立刻顯現。
她在北風大雪之中揚鞭騎馬,還是會覺得冷。
她的手腳,也不及蔣慕淵暖。
難怪,蔣慕淵在京裡時不愛穿厚重冬衣,被皇太後指出來了都要尋由頭說道。
蔣慕淵也飲了兩口茶,與顧家兄弟一道,去前頭查看那輛馬車狀況。
馬車似是陷進去有一陣的,這麼冷的天,車把式急出了一頭的汗。
車上的主家也下來了,一對年過半百的老夫婦,亦是對此狀況束手無策,隻一個勁兒地給被耽擱了路程的過路人們賠禮。
因著這輛馬車攔道,前後被困了不少旅人,也有幾個漢子搭手幫忙,想要把馬車推出來,卻不得法。
“這位兄弟,可是車軸叫什麼東西給卡住了?”驚雨上前問了聲。
車把式轉過頭來,見這幾位都是練家子模樣,瞧著是有力氣的,便道:“不是卡住了,是車廂沉,陷進去了,隻靠哥兒幾個就推不出來,原還想著讓那畜生也使把勁兒,卻是根本不聽話,哎!一到風雪天,它都不願走。”
車把式說的便是自家那拉車的馬。
蔣慕淵幾人並不意外,馬兒也有性子,不聽話不稀奇。
“不走也要走啊,你家馬車不走,我們前後都過不了。”
“可不是,總不能就這麼等到天黑,我們也要趕路的。”
旅人們的臉上皆是不耐,慌得那對老夫妻又不住賠禮。
顧雲宴與薛平道:“你試著教教那馬兒,我們再一道推,早些把這馬車弄出來,我們也能早些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