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識過邊關疾苦,也聽過無數英烈故事,在她心中,鎮北將軍府錚錚鐵骨,絕不可能通敵。
秦大人開解她道,既然信任顧家,那以前怎麼處,往後還是怎麼處。
一語驚醒夢中人,秦夫人豁然開朗。
除夕深夜、正月初一往顧家跑,哪怕同住一胡同都不太妥協,她就想好了,今兒個進宮,若單氏孤零零落了單,她就來陪著說話。
單氏不疾不徐地跟著小曾公公,腦海裡好在思量秦夫人的話,想著想著,不禁啞然失笑。
她剛入京時,秦夫人是說過些貶低顧雲錦的話,而在顧雲錦與蔣慕淵訂婚之後,態度大轉彎,一個勁兒的示好,頗有些捧高踩低的意思。
那樣的行為,可以說是人之常情,但仔細回想,秦夫人的“踩低”又不是一味的充滿惡意。
單氏甚至能品出些徐令婕與顧雲錦的相處方式來。
隻是這種相處方式,單氏並不喜歡罷了。
可一件事兒歸一件事兒,這一次,秦夫人表達出來的信任,還是叫單氏心暖的,哪怕這心暖當中,更多的是汗顏。
慈心宮裡,皇太後還在與傅太師夫人說話,見單氏來了,笑著道:“剛在問雲思丫頭的肚子。”
單氏道:“還要半年呢。”
“一眨眼的事兒,”皇太後眯起了眼睛,“做長輩的,整日兒也就操心這麼些事兒,娶媳婦嫁姑娘,然後又念著孫兒外孫兒。你們兩家是省心,春天成親,初冬就診出來了。”
皇太後倒是想感歎一番顧雲錦服孝,想到單氏在跟前,這話也就咽下去了。
到底病中,皇太後沒有多留人,說了會兒便讓她們退出來了。
單氏暗自鬆了一口氣,看皇太後今日的態度與口氣,應當沒有被流言所影響。
裕門關下,肅寧伯的營帳中掛著北境地圖,他一麵指著,一麵安排軍務。
北地如今並不適合大軍進駐,而鶴城與山口關在狄人手中,另一座大城與其他小城鎮駐軍不算多,這些日子都是依照計劃,加強防禦、固守城池。
如此安排,哪怕狄人再打過來,死守至裕門關的軍隊趕到,倒也將將夠了,可一旦裕門關這裡出兵往鶴城去,這些地方一樣隻能守、而無法作為先鋒或是增援。
眼下,到了增加駐軍的時候了。
肅寧伯指了幾處城鎮,幾乎是把山口關包圍起來的架勢,道:“後日,後日便出發吧。”
先行的兵士之中,有顧家的三兄弟,也有程晉之。
蔣慕淵還會在裕門關留些時日,等幾處布防準備結束,與向威一起領兵攻打山口關,把裕門關的守備交給肅寧伯。
一行人並副將、先鋒一塊又商議了三刻鐘,外頭突然來稟,說是成國公世子段保戚到了關下。
眾人意外極了,不由麵麵相覷,程晉之撓了撓額頭:“他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