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還是不得不忿忿一句,孫祈果真是從劉婕妤的肚子裡爬出來的,這鑽空子的本事真就是一個樣!
“讓她得意去!”陶昭儀啐了一口,“還好先前沒向孫祈發難,那些把柄留著,等他從南邊回來,再給他一擊!”
席嬌兒的那些事兒,就是孫祈好女色,後院妻妾爭端又多,說大當真不大,不傷筋不動骨的。
這會兒提出來,孫祈頂多挨頓罵,等他去了南邊,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不如等他回來,氣勢正盛之時拿出來做文章,好歹能打壓他的氣焰。
這麼一想,陶昭儀心裡總算痛快了些。
後宮嬪妃之間的攀比謀算,謝皇後是不關心、也關心不上,虞貴妃病中,底下人不拿那些瑣碎事煩她,隻寬慰她說小公爺回來了、南邊之後一準有進展,而慈心宮裡,皇太後根本沒管。
她老人家吃到了彩頭,正甜得不行呢。
彩頭是特地給皇太後包的,自然會端到她跟前。
顧雲錦知道是蔣慕淵包的,蔣慕淵認得那稍稍與眾不同一些的,下筷子的時候當然避開。
兩人默契著、默契著,把彩頭送到了皇太後的嘴裡。
皇太後嘗到了甜味,樂得連連撫掌:“在哀家的嘴裡!哀家今兒個可真高興,外孫、外孫媳婦給哀家包餃子,還吃到了彩頭!”
向嬤嬤等人又是賀喜又是逗趣,皇太後笑過了,開心了,便催著蔣慕淵說北境的事兒。
蔣慕淵從頭到尾,細細致致地說。
禦書房裡對聖上講述,是稟報軍情,而與皇太後講述,側重點就不同了,更像是說故事。
皇太後偏愛這種,聽得津津有味。
知道是顧雲康深入草原,潛伏在北狄之中,最後引得阿獨木對兩個兄弟下手,讓他們禍起蕭牆,皇太後握著顧雲錦的手,歎道:“辛苦你哥哥了。
從軍苦,哀家知道打仗不容易,有人是為了護腳下土壤,有人就是為了換口飯吃,能養得活家裡人。
不管為何從軍,都是朝廷的脊梁,而這其中,做探子又是更苦的,那真是把腦袋懸在腰上了。
戰死不可怕,怕的是死後都不能表明身份,一輩子到最後就不明不白的,被當作罪人,背千古罵名。
好在,你們打了勝仗。”
顧雲錦原就聽得哽咽了,叫皇太後這麼一說,嗓子眼越發酸澀:“也是祖宗保佑,我顧家注定要沿著那條路,大破北狄……”
前世今生,已經有太多的不同了,但顧家受北地的心是一樣的,北伐的決意亦是相同。
前世是顧致澤,今生是顧雲康。
隻是,前世哪怕大破北狄,顧家也被繼位的孫禛逼得步步維艱,今生,他們決計不能走到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