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去聽牆角,隻怕是一個個都得被扔出胡同去。
洞房不敢鬨,酒還是能喝的。
施幺抱著酒壇子,打了好幾個酒嗝:“總算吃到袁哥的喜酒了,什麼時候能吃上五爺的?哎,你說,五爺和郡主還能成嗎?”
“喝糊塗了吧?不是郡主,是長公主,”許七道,“你整天五爺、長公主的,五爺到底見過長公主沒有?”
“我怎麼知道!”施幺撇嘴,“得問聽風。”
聽風當然也來了,聞言認真想了想,道:“見過的吧,應當是見過的。”
的確見過。
禦書房外,壽安和周五爺有一麵之緣。
“見過也難……”施幺歎道,“五爺再好,那是長公主哩,周家也夠不上了。”
“從前周家這樣,你還不是幾次念著‘郡主’?”聽風笑話他,“現在膽小了?”
“以前那是不知天高地厚,”施幺喝了口酒,“現在,懂一點了。”
他們哥幾個也在中軍都督府謀了個差,雖然是“小嘍囉”,但也是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五爺吧,”聽風道,“也就這兩天的事兒了,你們過幾天就明白了。”
這說話說一半,能急死人,好在一群人都喝高了,才沒有追著聽風問。
等念夏入宮來給顧雲錦問安那日,周家得了聖旨。
葉城周家重新得封永定侯,這一次是世襲罔替。
按說,論功行賞在蔣慕淵回京之後就開始了,是周五爺要求,才一直壓著。
周家裡頭的根子爛了,各房各心思,若不能梳理得當,得了爵位隻會越發混亂。
周五爺先回葉城把裡頭的關係掰扯了,才回到京城,得此榮光。
禦書房裡,蔣慕淵一麵批折子,一麵跟周五爺打趣:“家業撐起來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你不著急,施幺他們都替你急壞了。”
周五爺道:“整天風風火火的,他們沒一刻能閒得住。”
閒不住的人才有衝勁兒,施幺他們都出身市井泥潭,餓過肚子挨過打,沒有這股子勁兒,也不會有今天。
想了想,周五爺又道:“家裡還得折騰些時日,現在娶親,娶回來就得扔給她一堆爛攤子,誰家舍得?再過兩年,讓家裡消停消停。”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周家畢竟是百年大族,裡頭彎彎繞繞的,周五爺狠心掰了一回,但肯定會有起伏。
蔣慕淵點頭:“也是,誰家都舍不得。”
他最舍不得。
他見不得壽安吃一點苦。
前回他就看出來了,周五初見壽安就心生歡喜。
雖然周五爺一個字都沒有提,但蔣慕淵眼睛厲害,男人對姑娘家一見鐘情是個什麼樣,他能不知道?
想象下當年他頭一回見顧雲錦時的樣子,那是一模一樣。
壽安依舊在母親孝期之中,周五爺自己又不著急,蔣慕淵當然更不急了。
反正時間還有,以後如何,還要看壽安是不是心生歡喜。
蔣慕淵固然欣賞周五,他亦看重壽安的想法。
壽安對自己的終身大事還毫無念頭,她這幾日被樂成纏著。
段保珊的東異之行,和顧雲錦的提槍上陣,讓樂成意識到,同為女子,亦是有無數種可能的。
自幼貴為公主,她從前每天煩心的就是母後與父皇的相處之道,順德帝棄京南下雖是錯誤之選,但那是樂成第一次離開京城,第一次看到截然不同的風土人情。
她彼時才明白,皇祖母以前與她說過的“眼界”。
她想去遊曆一番,去看看皇祖母閨中看過的江河山川。
若非如此,她即便是接受了江山易主,也無法感悟皇祖母做出這個決定的原因。
她還年輕,閱曆不足,但她也想成長,能有一日真正明白母後在想什麼,皇祖母又在想什麼。
孤身去遊曆,怕是不能成行,樂成便想邀壽安一同出發。,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