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在姬長離耳邊聒噪,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那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脫馬甲?
它嚷得人煩,姬長離心念不由得隨著它的話音動了動。
係統的光團僵住。
它好像聽到了宿主了不得的心聲。
隻要他不脫馬甲,俞喬就不會知道他是姬長離,不論他做什麼,好感度都不會再降了。
係統:寶才,它真是撿到鬼了!
“宿主,您不脫馬甲,那您的好感度也不會漲啊!”係統快哭了,“您難道就一直和喬喬做最熟悉的陌生人嗎?”
姬長離:“……”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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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上,有誰說話了,謝留便利用神識傳音,小聲地為她介紹那人是誰,來自何門何派,個彆重要仙門,還要延伸講一講門派概況。
俞喬邊吃邊聽他講,被惡補了許多修真界的常識。
謝留這人常年都呆在禦獸宗內,今次是頭一回外出遊曆,但對修真界的人事情況卻知之甚詳,簡直就是一套行走的百科全書。
謝留笑起來,微向她傾身靠來,身上一股子淡雅的草木香,低聲道:“我身體受不得累,不怎麼修煉,閒暇的時候便多看了些雜書時聞罷了。”
俞喬有些恍惚,餘光不由得朝夏侯衍飄去,手撫在自己小腹上想,對了,大魔頭身上也有獨特的味道,是帶著微微腥甜的龍涎香,她得找個機會聞聞。
宴席正值熱鬨,觥籌交錯,酒香微醺,樂聲舞影,一派紙醉金迷。
席上談論得最多的當屬這天地異象,太珩派的名字在每個人嘴裡都轉過一圈。
鎮壓封印漭蕩深淵妖魔濁氣的四座鎮魔塔,從仙妖大戰之前便有,據說是由天界仙人布下的,人間的濁氣被封,天清氣正,所以妖魔實力才會一步步越發羸弱,最終人族勢大,統管人間。
萬年前妖魔亂世,四靈掌權的時日過去得太久,人們自然也都漸漸淡忘,覺得現在這般是理所當然,對鎮魔塔也不十分重視。
守護鎮魔塔的四大門派,也不過隻是因循舊規,做個樣子罷了。
俞喬啃著一塊炙羊肉,香嫩的羊羔肉瘦而不柴,蘊含著絲絲靈氣,簡直絕世美味,她一邊啃一邊想,難怪朱雀塔那麼身嬌體軟一推就倒。
就算到了現在,朱雀塔.崩塌,濁氣泄出,就憑如今那片窮困潦倒的魔域,苟延殘喘的零星小妖,在座的仙門眾人也不認為他們能翻出多大的風浪。
隻不過這異象風暴,會讓平頭百姓,小門小派吃些苦頭。
“出了朱雀塔.崩毀這樣大的事,太珩派的瓊華真人仍閉關不出,我怎麼覺著有些古怪?”風蝕堂的一名修士說道,“這就算退位讓賢,也不該事事都撒手不管了啊。”
“若是瓊華真人出麵,那朱雀塔應當不會倒吧。”
謝留傳音道:“這位是十二世家之一的阮家次子,阮荊言。”
俞喬用手帕擦擦嘴角,喝了一口果酒,點點頭,心想,非也非也,就是瓊華在,朱雀塔才倒得那樣快呢。
“太珩派的人對朱雀塔倒塌之事三緘其口,總讓人心中不大安。”阮荊言問向席上另一名修士,“卓文道友,你們清虛派與太珩相鄰,尋常也往來得多,可有知道些什麼消息,也與我們分享分享。”
其他人紛紛附和,就連謝留也停下動作,抬眸望去。
那名叫卓文的修士,被眾人殷殷望著,有些下不來台,便斟酌著說道:“我在風暴起時,便被困在這無方城裡,哪能有什麼消息。”他頓了頓,“隻是聽師門傳來訊息,說太珩派沈道友受了重傷,神魂不穩,秦掌門正四處為她尋藥。”
什麼神魂不穩,根本就是兩方魂魄不相容。
瓊華抽出沈依溪兩魂三魄,塞入他師妹的無暇之魂,這半抹魂魄與沈依溪原魂不相容,讓她一時無情無欲,心中隻懷天下蒼生,一時又陷入對秦無念癡念當中,像個精分。
兩方魂魄彼此消磨,根本維持不了長久,繼續下去,隻會魂飛魄散。
在《上邪》原文裡,是秦無念挖出她的心火,替沈依溪溫養神魂,才最終使得魂魄融合。
如今她跑路了,就不知道秦無念要怎麼才能治好他的沈師妹了。
正經話題聊一聊的,沒多久又聊到生辰宴上的龍鱗之爭,這就跟班裡一群人終於抓住班上總是高高在上的第一名學霸的糗事一樣,眾人在八卦上越發聊得火熱。
俞喬作為當事人之一,一點都不尷尬,還聽得興致勃勃。
她如今是半妖體,眼尾暈著兩道妖紋,眉目中也含著幾分妖氣似的,與當初殿上那個長身玉立,不屈不折的劍修少女氣質已是大不一樣,就算在場的人有見過她的,也認不大出來了。
姬長離打量著她,真能吃。
係統驕傲道:“那是。”
“城主,妾身為您斟酒。”
俞喬抬起頭來,便見主座上,夏侯衍身旁的美人水蔥般的纖纖玉手,她挽一挽袖擺,露出纖細的手腕,端起酒壺。
聽謝留說她是城主最得寵的姬妾,名喚雪姬。
雪姬人生得冰肌玉骨,又眉目如畫,像雪原上盛開的一朵豔絕的紅蓮,彆說男人,連俞喬都忍不住想多看幾眼,就著美人好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