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上竄下跳,大驚失色,“完蛋了完蛋了!”
姬長離瞳孔驟然一縮,“你怎麼會知道?”
問得真好,她怎麼會知道,如果不是陰差陽錯聽到他的係統音,她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還以為終於也輪到自己遇上神仙愛情,也許,等到劇情結束,還可能會稀裡糊塗地死掉。
她說出過喜歡,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的心意,努力朝他靠近,他選擇不?,卻要以種魂花這種方式來確認她的心意。
明明他才是那個慣常玩弄彆人真心的人。
“我知道得可太?了。”俞喬挑釁般地對他揚眉,“隻可惜你就算在我心裡種上魂花,也聽不到我的心聲,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她唯一慶幸的是,還擁有這樣一個女主光環。
姬長離被她平靜的目光?著,心底湧出一股強烈的心慌,他下意識往前挪步,想將她實實在在地抓在手裡,畫影劍抵在他心口,劍氣如一幕無形的牆,將他排斥在外。
姬長離慌不擇路地垂下眼眸,去確認她心中魂花。
那朵花依然鮮豔而濃烈。
俞喬便笑了,捂住自己心口,偏不想給他?,他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絲毫都看不透他的真心,卻反要她每一寸都暴露在他眼中才肯罷休。
世間哪有這樣的道理。
“靈還,你這樣時時刻刻去掂量彆人的心意,你累不累?”
姬長離厲聲道:“沒有彆人,隻有你!”
這麼一說,倒真是她的榮幸了。
“如果我不愛你了,它會枯萎嗎?”
姬長離的臉色驀地一沉,單單隻是聽到這種可能性,他就控製不住地心生暴戾。
光團瑟瑟發抖,“宿主,冷、冷靜一點,你們之間是天生注定,喬喬不會不愛你的。”
是啊,他們之間天生注定,姬長離並沒有被安慰到,他身上溢出一股淩厲的威壓,與畫影劍氣相撞,將這滿園散養的貓嚇得全都躲去角落。
竟然這麼生氣,俞喬覺得好笑,“既然這樣,趁著它枯萎之前,你摘了吧。”
“為什麼一定就會枯萎。”姬長離咬牙說道,滿身怒意。
俞喬揚起下巴,也跟著提高音量,比他聲音更大地說道:“人心易變,你不是也曾掛在嘴邊?我不想喜歡你了,所以它早晚會枯萎。”
“我不允許。”姬長離一掌拍碎了旁邊一塊造景山石,忽然抬手捏上畫影劍刃。
劍刃發出一聲鏘然嗡鳴,俞喬愣了下,急忙將靈劍召回內府,饒是如此,虛空中殘餘的劍氣依然割裂了他的袖擺。
她飛身退到亭簷上,皺眉道:“姬長離,你身為堂堂魔尊,彆像個潑皮無賴一樣撒潑。”
輕盈劍氣拂過他指尖,姬長離垂眸瞥了一眼,手上沒有半點傷痕,他忽然又冷靜下來,深吸了口氣,軟聲道:“俞喬,在你心口種魂花,是我錯了,對不起。”
他隻是想確定,想確定她的所所為是不是受劇情所牽引。
“那你摘了它。”俞喬不為所動。
姬長離握緊手指,他想到了一種可能,但他不敢嘗試,“不能摘,魂花會在摘離的瞬間抽乾你的魂魄。”
俞喬坐在屋簷上,語氣很輕鬆地說,“那怎麼辦?總要試一下呀,我有涅槃心火,心火不熄,神魂不滅,試試?是你的魂花厲害,還是我的心火厲害。”
她也想到了。
“不行!”姬長離斷然拒絕,又放軟口氣,哄她道,“喬喬,我不動它,魂花並不會影響到你什麼。”
“可我不想要它。”俞喬盯著他的眼睛,畫影劍尖對準自己心口,“魔尊大人不願意動手,那我隻好自己想辦法,魂花既是寄生在神魂上,那我碾碎自己神魂,總有辦法將它掏出來。”
她之前明明那麼怕疼,此時卻一邊說,一邊麵不改色地催動劍尖一寸寸往心口裡陷,鮮血湧出,染透鵝黃的衣襟。
“俞喬!”姬長離身影一晃,魔氣倏地朝她湧去,黑霧裹住鵝黃身影,順著屋簷落入亭中,姬長離抱著她,手掌按在她心口上,嘴唇動了動,話未出口,忽然一頓,猛地抬起眸來。
俞喬神魂掙脫肉身,坐在槐樹的枝丫上,“姬長離,你摘了它,或許我還能活,若是不摘,我隻能帶著你的魂花魂飛魄散。”
係統驚慌失措:“不行不行!女主不能死!”
“你死了,所有人都會死。”姬長離不隻希望這句話能讓她放棄冒險。
俞喬攤手,“這樣啊,那我很抱歉。”
姬長離無聲看著她,幽深的眼瞳一點點沉寂下去,他想到了謝信芳那個勝利的微笑,脫口問道:“你隻是為了魂花生氣,還是因為……”
俞喬眼帶疑惑,等著他的下文。
姬長離在她的目光下,便再也說不下去,手裡都是她心口溫熱的血,她的魂魄半透明,能更加清晰明了地看清楚那朵緋紅花朵。
他食七情六欲,早已習慣去窺探他人的心念,從魂花中感受他們窩在心底深處的愛恨欲.望,很長一段時日,都是他無聊生活的調劑品。
她對他說了太多次喜歡,他不知道真假,所以,他當時想也沒想,輕飄飄地將魂花種入了她心裡,就算聽不到心聲,也渴望能明確地看到她的喜歡。
他確實控製不住,時時刻刻都在掂量她的真心。
姬長離沉默了很久,最終妥協道:“好。”
俞喬很高興他能想通。
姬長離對她伸手,“你過來。”
俞喬猶豫片刻,從槐枝上飛下,停在他三步遠外。
他放下手,垂眸看向她的身體。
俞喬心裡不由一緊,不能耽擱太久了,否則姬長離一定會發現她身體的異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