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也是一直在尋找,嘗試著各種可以使得田間作物產量更多的各式方法,所以如今一聽到這種令人震撼的眼珠都能掉出來的驚人產量的東西,如何還能夠坐得住?
賈思勰自身對於為官或是大富大貴都沒有什麼執念,心中唯一放不下的,隻有農學一道,而現在則是正好的有了一個大好的研究此道的機會。
更何況,對於他而言,這異世重生……本身也就是白白得來的數年間的活頭,所以就是索性直接決定留在這裡度過“這一世”的餘生又何妨呢?
聽到他這麼說,嬴月頓時正了正麵色,道:“先生這麼說真的太嚴重了,您願意研究這些東西,是我,亦是百姓們的福祉。”
聽到小姑娘的這句話,賈思勰定定的看著嬴月這張容色過盛的麵龐半晌,然後朝著美貌的少女做了一個天揖。
心下則是默默將自己對少女方才的第一眼印象摒除,或許此時的她看上去的確柔弱,但他相信,心中有百姓,願意為百姓所著想,考量民生者,最後心中終究成就一片大溝壑。
而在看到他突然之間對自己行了這個往往是用於各類正式場合,是對待尊長所用的揖禮之後,嬴月遲疑小片刻,最終還是回應了他一個與天揖相對應的土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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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在出來進行見不得人的偷偷摸摸抽卡的三個人給新抽出來的四人大致的簡單講解了一下當下情況後,抬頭間上方已經是繁星點點,夜幕降臨。
也是差不多該要回北地進城中的時間了。
雖然他們幾人在出來的時候並未專程的朝著城門的守衛叮囑過要專門的留人等待著,以保證在他們回來的時候無論是哪個時辰,都可以立刻入城。
但嬴月身為郡守,尤其是如今在北地郡聲望還很高的郡守,所以這種事情就算是沒有人特意的叮囑城門那邊的守衛們也是會自發性的注意這種事。
隻不過現在的一個擺在眼前的問題是……
嬴月抬起眸子,一雙好看的丹鳳眼在四個人身上前後順次看了一圈,最後又望向賈詡和孫策,忍不住的問了一句,“文和,伯符,你們覺不覺得……我們‘撿到’的人好像有點多?”
原本小姑娘出來抽卡的時候,本以為最多也就是會出現個兩人,也就是在城外“撿到”兩人——至於說她這個數據哪裡來的?那自然是參考前兩次十連抽的時候一次隻出了賈詡,一次則是出了孔丘和端木賜兩人的數據。
但是現在,預料之中的兩人直接翻了一番,成了四個。
這個事兒……都暫時不說人多了不是那麼好解釋的,單就眼下情況而言,擺在現下的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就是就是……多了四個人,他們開出來的馬車都坐不下。
五個人還可以勉強擠一擠,但是六個人的話,那就真的太過難為這小馬車了。
隨後在嬴月這句話音落下之後,緊接著賈詡就發現生的最俊美的那個小夥子一雙微微上挑的眼睛,頓時就落到自己身上,轉了兩下。
緊接著聽到少年道:“不然的話,文和先生委屈一下和我一起坐車板?回去的時候就跟人說世文和先生想要吹吹夜風?”
在少年的這個自認很機智的提議之下,青衫的文士自然也隻能夠應了一聲:“……好。”
沒有辦法,畢竟他這件事情不答應的話,還能怎麼辦呢?
新抽到的四個人肯定是都要在馬車裡的,他們一個兩個的可都是“昏迷人士”,自然不能夠坐車板的。
而至於嬴月……誠然孫策給他扯出來的那一套雖然聽著不靠譜,但是在他們這種不靠譜的活動之中,的確找不出比這顯得更靠譜的說辭雖然也的確是能夠套用到小姑娘身上。
但是這大晚上的,寒涼夜風徐徐,嬴月那才跟著白起訓練一段時間才剛剛好上那麼一丁點兒的柔弱小身板若是因此被風這麼一吹著點兒涼,受點兒寒什麼的,那就真的是太過得不償失了。
所以最後賈詡心中暗自感歎一番老年人苦命後,也隻能認命的去和孫策這個帥小夥一起坐車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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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進了北地郡的城門之後,賈詡迅速的收斂起臉上的方才到城門口的時候,為了增加一點點的真實性故意裝出的一副很快樂的表情。
而後青衫的文士朝著馬車之中,正在給小姑娘講熏香的老熟人道了一句:“文若之後就暫且和我們一起住郡守府吧?”
一聽到賈詡的這一句話,荀彧則是有些疑惑地問了句,“文和為何不住自己的府邸?”
聽此,車板上的青衫文士頓時笑了一下,然後直接一句話把車內的翩翩君子給說懵了,“手中不曾有足夠的金銀俗物,如何置辦得起府宅?”
而後緊接著賈詡又給他深知對方從來不曾為錢財發愁過的荀彧補了一句道:“此前詡不過是買了兩間小商鋪,便直接就是把自己往後數年的俸祿全部都搭上了,又哪裡還有閒錢可以置辦府宅呢?”
當然,這其中跟他現在官職不高也有關係。
雖然如今實際上賈詡是可以管北地郡大大小小的所有官員,但名義上他的官職真的挺低的。
不過賈詡對於這一點也並不是很在意,一是反正以後遲早會“升官”,而升了官也就有了錢,二是他又沒有著一大家子要養,是處於一種一人吃飽,全家不愁的狀態。
何況平時一切開銷用度都是郡守府這邊報銷,所以倒是也還好。
而郡守府內的其他幾個人,也大概都是和他差不多的想法。
不過他今日專門將此事提出來,可不是因為旁的,而是——
隨後青衫的文士又道:“所以文若可要來官府這邊掛個職?”
他就是在吃定以荀彧高潔的品性和他一貫的光風霽月的君子作風,做不出來白吃白喝,受人供養這種事。
想他剛才在自家主公抽卡的時候,看到荀彧的一瞬間,不,更準確地其實應當說是在聞到那熟悉的香味的一瞬間,賈詡就覺得自己終於要迎來解放了。
身為一個其實本職對口專業是軍事的謀士,因為實在是沒有人可用所以強行的搞政務這麼久賈詡是真的覺得這簡直太難為自己了。
而越在這邊搞政務,就越是能夠更加深刻地認識到,荀彧他是有多麼的傑出。
——所以他怎麼可能讓已經送上門的荀彧他有機會走呢?
而聽到賈詡這句話之後,車中的荀彧則是忽地笑了,幾乎一瞬之間,他就知道賈詡是在這裡等著自己。
不過賈詡的行事作風他也清楚,而且這件事他的確就是光明正大的拿到台麵上來說的,是陽謀,他完全沒法拒絕的陽謀。
於是在看了看一旁剛剛向自己詢問熏香,現在正望著自己的美貌少女後,微微俯首,朝小姑娘道了一句:“今後,少說是一年的時間,就要勞煩主公多多照料了。”
聽此,小姑娘則是回了他一抹好看的爛漫笑容。
看得荀彧心下不禁有幾分好奇,賈詡決定為麵前這個漂亮的小姑娘籌謀的原因。
因為,
——這是一個可以將世間任何美好的詞彙都拿來形容的笑容,但偏偏唯獨……看著不像是那一條路上的人臉上會出現的神態。
而聽著賈詡和荀彧兩人之間三言兩語便確定了荀彧要去官府工作之後,坐在荀彧的另一邊,為了給嬴月這個車中唯一的姑娘留出足夠她的空間,所以和好友戲誌才擠貼在一起的郭嘉不由得有些酸酸的開口道:“文和你這就真的厚此薄彼了啊,剛才先是見到文若和我但唯獨我不理我,現在又是隻問文若要不要去官府任職而不問我,我們當初一起共事的時候,難道不是也很愉快的嗎?”
而麵臨著從前同僚的“質問”,嘴皮子向來利落的青衫的文士自然也不落下風,直接回道:“這不是因為詡知曉奉孝喜愛自由,不忍心拘束了奉孝嗎?落在奉孝眼中,倒是成了詡的不是,這可真教人難過。”
賈詡口上不饒人,可心中則是在想著,他又何嘗不想一口氣把郭嘉也拉過來乾活呢。然而——
的確,郭嘉才能同樣出眾,他方才在聽到郭嘉的名字的時候心中也是暗自高興了一下。
可若是說讓他進官府這件事,其實他還真的……起碼現在不是很想把他拉進來。無他,因為在當年的同僚之中,郭奉孝與他的才識一樣雙雙出名的,是他的工作摸魚啊。
郭嘉他當年能夠一天到晚被檢舉數次,一月下來檢舉他的卷宗多的摞起來能比他們主公的身量還高,難道真的就全都是他行事作風太隨性不循禮法的鍋嗎?當然還是因為他還工作摸魚啊!
在他們當年那會兒,論摸魚,郭嘉若是自認第二,那可是沒有任何一個人配領第一的!
所以賈詡是真的,心有擔憂若是郭嘉這個摸魚大王過來了,那麼極有可能,郭嘉會重新帶壞他好不容易才把北地郡官員們之間帶起來的良好工作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