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他的耳邊又響起姑娘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麼都聲音,帶著一點小抱怨,但是她的語氣軟乎乎的,說是抱怨,其實卻更像是撒嬌。
“而且當初你也不曾有好好看過我嘛。”
聽著嬴月這絲毫不講道理的一句,青年則是不禁有些忍不住笑了起來,眸光溫柔的看著眼前的姑娘,道:“倘若那時我便這樣看你,你可還會答應與我一並離開?”
聽到他的這個問題,抬眸望見青年眼中存在著的似乎一望無儘的溫柔愛意,嬴月則是沉默了一下。
而後在認真的進行一番思索之後,有些不太確定的回答著,“那應該,或許,可能,大概不會……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那雙漂亮的丹鳳眼有些忍不住的目光遊移,而在這短短的一句話中,一連加了許多充滿了不確定的虛擬詞,也充分的說明了她對於這個問題的真正回答。
——假使當年白起真的對她“一見鐘情”,那麼她反而是真的不會信任白起。
即便她是真的能夠將她解救於睿王府的苦難之中,那麼對於她來說也是於事無補。
——因為那不過是從一個火坑,被推進去了另一個更加前路渺茫的火坑。
嬴月是打從心底裡反感因她出色的容貌而對她產生不切實際想法的男人。
——那時的她也是真的害怕。
而對於嬴月這充滿了飄忽不定的一句回答,白起的心中也絲毫不覺得有任何意外。
隻是語氣溫柔的哄著突然之間有了些小脾氣的他所心慕的姑娘,“所以,嬴姑娘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聽到青年忽然之間喚了一聲許久以前,要追溯起來的話,那還是在他們認識不久的時候對自己的稱呼,嬴月有些彆扭的側了側頭,小聲的嘀咕著,“不是生氣。就是……我其實也是不清楚,但就是很在意嘛。”
她知道自己這樣好像有些奇怪,明明如果白起當初因為她長得好看而就喜歡她的話,那她一定會從始至終就避離對方離得遠遠的。
可是對於現在的她而言,卻是有些希望……白起喜歡她可以在更早的時候。
因為如今的她喜歡白起。
而看著神色有些糾結,顯然是在想著一個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悖論的嬴月,青年的神色則是有些無奈,但他也的確是心甘情願這樣被嬴月給“欺負”就是了。
-
而後嬴月耳邊忽然響起青年詢問著什麼的聲音,對她問道:“發飾是不是很重?”
女子一生,大多隻會出嫁一次。所以稍有條件些的家庭,為姑娘縫製的嫁衣向來都繁瑣而又華貴。
而如今嬴月為皇帝,她這樣的身份吩咐下人去去為她備上一身嫁衣,底下的人帶來的自然是更為華貴的霓裳。
故而在這樣萬分昂貴的嫁衣之下,所被配備的配套首飾自然也都是一個比一個貴重——也是真的一個比一個更“重”。那可都是真金白銀。
平日裡帶習慣了珠寶首飾的人都未必受得了,更遑論是嬴月這樣往日裡速來都什麼都不佩戴的,肯定很難受。
而在聽到白起道這一問題以後,嬴月也一點都不勉強的直接坦誠道:“是啦。超重的。”
隨後一句承認的話音落下之後,美貌的姑娘也就直接抬手去拆自己頭上的那些流蘇釵環,準備一個不留的全部都解下來。
她今日將自己盛裝打扮至此,本來就是為了給白起看上那麼一眼,而如今白起已經見過了,所以她自然也就是沒有必要再繼續“折磨”自己。
隻不過在拆解首飾下來的過程中,卻是又出現了一點問題。
因為嬴月除了發型是下人給她梳的以外,之後餘下的的那些釵環都是她自己給自己往頭上戴。
而她往日裡根本就不使用這些東西,所以自然對於這些首飾的佩戴不熟練,所以有一部分在給自己往頭上戴的時候,根本就不講究任何技巧,隻是一味的想要將東西給掛上,讓它們從表象上來看能顯得好看一點,所以有些的首飾嬴月佩戴的時候直接就是勾住了頭發。
於是到如今想要往下摘的時候,也自然會扯到頭發。
而看著美貌的姑娘逐漸蹙起好看的眉頭,忍著痛手上更加用力撕扯著和她的發絲勾纏在一起的發飾,僅僅是小片刻,白起便再也看不忍心繼續看下眼,微微抬手製住了她的動作。
有些無奈的說了句,“怎麼還是會這樣?”
簡直就是和當年一模一樣。
隻不過當年他是覺得小姑娘是真的有些笨拙,現在卻是實打實的感到心疼。
而一聽到白起的這句,嬴月則是癟了癟嘴,有些委屈巴巴地說著,“白起,事到如今,你不可以再嫌棄我笨的。”
看著整個人都顯得可憐極了的美貌姑娘,青年輕笑了一聲,反問道:“我怎麼會嫌棄你?”
而後英毅的青年抬起手,搭在她的發間,一點點的將她和首飾勾繞在一起的發絲解開,然後一件件的將嬴月頭上的發飾摘下。耐心而又極儘溫柔。
-
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但嬴月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頭像終於沒有了那些累贅冗沉的東西,而在這個時候她終於後知後覺,想起來自己好像有什麼問題忘記問白起。
於是不由得“打了個補丁”的,有些不好意思的對青年問了一句,“白起,剛才……好看嗎?”
而聽到她這一句,青年則是柔和了棱角分明的英毅眉眼,回道:“你什麼時候都好看。”
“所以,下次彆做傻事折騰自己了。”
“怎麼就是做傻事了嘛?”聽到他這一句,嬴月不禁鼓了鼓腮幫子,有些不忿的說著。
而後鴉羽般密集的睫毛輕顫,她的聲音也變得更低,輕聲道:“我隻是……感覺對不住你。因為白起你知道的,我不能和你……成婚。”
她是不可能夠嫁人的。這世上哪有當了皇帝的人嫁人的道理?
可她同樣也不可能讓白起來皇宮陪她。她此前在朝堂上拒絕那些大臣們的話——後宮不得乾政,這並非隻是隨便說說,隨口找出來的搪塞那群朝臣的理由而已。
而是真的打算將此一條“老祖宗的規矩”繼續給傳承下去。
——她的大昭,以後可以登基為帝的,唯有女子。
所以若是有後宮的話,那麼後宮之中自然全都是男人,而朝堂之上,是萬由不得那些入了後宮的男人來指手畫腳的。
——這本身不也就是他們那些天下的男人定下來的規矩嗎?
所以……
“嬴月。”就在她心中的思緒有些快要沉底的時候,嬴月忽然之間就聽到白起認真的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於是不禁有些下意識的應了一聲。
“我……”
而後隻見英毅的青年微微垂眸,對她問道:“我想親親你,可以嗎?”
聽到這一句,嬴月的心中登即就有些緊張的情緒竄出,一瞬間心如擂鼓。
之後有些磕磕絆絆地說了一句,“你,你親吧。”
而後在一句話音落下之後,她閉上眼睛,有些害羞,同時又有些忐忑,雙手不由自主的微微虛握成拳,昭示了她心中的緊張。
但青年的吻卻並沒有落到想象中的位置。
反而是有什麼輕柔的東西輕輕落在額間的眉心處一瞬間,充滿虔誠,稍觸即離。
而後她聽到白起的聲音如是說著,
“你不需要對我有任何的愧疚,因為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對於我來說,能夠在感情上得到你的回應,已經是一切都足矣了。”
聽到這句,嬴月輕輕睜開眼眸,漂亮的丹鳳眼注視著青年專注的隻餘下她一人的瞳眸。
美貌的姑娘虛握成拳的手緩緩鬆開,看著似乎比他還要緊張的白起,嬴月心中忽然之間就感覺自己一點都不緊張了。
而後嬴月輕輕拉了拉青年的衣角,示意他低下來一點,白起帶著微微的困惑不解半彎下身子,然後——
隻見美貌的姑娘倏地抬起手勾住他的脖頸,無瑕的麵頰猛然間向他迫近,隨後殷紅的唇瓣落在他的唇上,輕柔一吻。
白起的呼吸驀地就是一窒。在這一瞬間,仿佛心跳都快要停滯了一般。
緊接著而後在真正反應過來剛剛究竟所發生了什麼事情以後,英毅青年的麵上頃刻間便染上一層微微的薄紅。
而“罪魁禍首”還在極為無辜的眨著那雙漂亮的眼眸,看上去特彆無害的說著,“白起,你怎麼比我還害羞呀?”
隨後她又抬手輕輕覆上青年的額頭,說著,“好像溫度真的有點高誒,我覺得有之前李先生給我的可以退溫的紫雪丹,白起你要不要吃一點?”
“白起?你怎麼不說話……唔。”
在戀人侈侈不休的存心故意調戲之下,青年心下忍不住輕歎一口氣,伸手輕輕那隻搭在自己額頭的嫩白小手,而後微微俯身,低頭垂眸……
——以吻封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