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苻扶著喝的醉醺醺的田仲回到試館,把田仲放到榻上,想?起剛才瓊林宴田仲逼聖上和六位尚書?喝酒,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勸道:“田兄,知道你心裡不痛快,隻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你好歹忍一忍,那位如今是聖上,你不能像以前一樣。”
田仲捂著,歎氣道:“有些事,你不懂。”
張苻一聽,頓時急道:“我?是沒做過官,可是……”
“今日?我?和他們敬酒時,朝中其他人是什麼態度。”田仲打斷張苻的話,問道。
張苻想?到朝中那些大臣和自己這?些新科進士整個瓊林宴都戰戰兢兢的,生怕聖上突然大怒,沒好氣的說:“還能有什麼態度,整個大殿鴉雀無聲,都快被你們嚇死了?,整個瓊林宴除了?你們,誰敢動一下筷!”
“那就好,”田仲嘟囔了?一句,翻身裹起被子,打算睡覺。
“唉,你怎麼突然睡覺了?,我?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張苻氣的拍田仲。
田仲無奈的睜開眼,“我?知道你是為我?好,隻是你不知道朝中那些人的德性?,捧高?踩低,兩麵三刀,背地?裡使絆子,今日?我?若低了?頭,明日?那些人就會以為我?失了?勢,自認為討好皇帝的來找我?麻煩,到時我?還不被煩死。”他今日?鬨這?一出,朝中眾人肯定對他退避三舍,畢竟他當眾都敢給聖上和六位尚書?下臉子,那些人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可是,你這?樣會得罪……”
“寧得罪君子,彆?得罪小人,寧得罪丞相,彆?得罪跑腿的,那位雖然算不上君子,可這?點氣度還是有的。”田仲雖然看那位不順眼,卻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張苻聽的似懂非懂,不過覺得田仲說的好像也?有道理,就問道:“那你以後怎麼辦?”
“過兩天嗎?當然是去翰林院報道!”田仲理所當然的說。
“你真打算去翰林院?”張苻詫異的說。
“當然,我?現在是翰林編修,不去翰林院去哪!”
張苻想?了?想?,好像確實無法反駁。隨即想?到自己,又?歎了?一口氣。
“還在為殿試的名次耿耿於
懷?”田仲看著張苻,也?不知道該說他幸運還是不幸,張苻這?次居然正好吊了?二甲的尾,二甲第三十二。這?名次,能留京,但一定選不著好空缺。
田仲拍了?拍張苻,安慰道:“如今朝中空缺不少,吏部安排的想?必也?不會太差。”新科進士隻有一甲當場授官,其他的都等吏部任命。
“實在不行,你可以去走走吏部尚書?的門路,畢竟他可是咱們座師啊!”田仲打了?個哈欠,閉上眼。
張苻聽到田仲說“座師”,嘴角抽了?抽,今天田仲可是一口一個“座師”,當眾把自己兩個座師喝趴下了?。
哪怕他坐的遠,也?看到滿朝文武看著兩位尚書?大人那是一個同情!
不過這?主意確實不錯,張苻決定明天備些禮去吏部尚書?府走一趟,無論座師他老人家理不理他,送禮總沒有得罪人的吧!
張苻看到田仲已經?閉著眼睡著了?,也?不好再呆,給田仲整了?整被子,就出去了?。
第二日?,張苻果然買了?幾樣貴重的禮品,去吏部尚書?府送禮去了?。
而田仲,則去翰林院附近轉了?轉,找掮客買了?一棟三進的宅子,又?買了?幾個下人,他如今已經?中了?進士,也?不好在試館再住下去。
等收拾妥當宅子,田仲這?才回試館。
“田仲,座師他老人家居然親自見我?了?!”田仲一回來,張苻就興奮的對田仲說著這?個好消息,雖然座師隻是和他說了?幾句話。
田仲看了?看天色,詫異的說:“這?麼早他居然沒在吏部坐堂?”
“呃,座師他老人家昨天和你喝多了?,今天沒能去吏部坐堂。”
田仲撲哧一下笑了?,搖搖頭,“那他和你說了?什麼?”
“他誇了?我?兩句,還提起了?你一句,彆?的就沒說什麼。”
田仲聽了?,拍拍張苻,笑道:“看來你要陪我?去翰林院作伴了?。”
“啊?”張苻頓時驚喜的說:“我?能進翰林院!”
每科除了?一甲三人,吏部也?會選幾個去翰林院,隻不過這?幾個自然沒有一甲三人金貴,隻是普通的翰林官,可翰林清貴,隻要從翰林院出來的,以後做官履曆
都要好看的多。
“八成是,不過還是等吏部的任命下來才為準,”田仲想?到自己剛買的宅子,就給張苻說了?一下,問道:“你要不要去我?那住?”
張苻也?知道自己一旦中進士再住試館有些不妥,畢竟試館還有許多今科未中,等著下次再考的,他們住在這?,難免讓人心裡不痛快,隻是他帶的盤纏雖然剩了?不少,可買宅子卻差遠了?,而且他現在還不知道分到哪,貿然選宅子也?不妥,就對田仲說道:“那這?段日?子就叨擾了?,等任命文書?下來,我?請假回鄉祭祖,回來也?買個宅子,正好安置家眷。”
“隨你,”田仲笑道。
兩人說定,就開始收拾東西,趁著現在有空搬了?過去。
而試館中其他中進士的,和兩人想?的差不多,沒幾日?也?都或租或買的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