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此起彼伏的?雞鳴聲,天漸漸亮了起來。
屋裡,一夜未眠的?田仲靜靜的?坐在桌前,不知想著什麼,桌上?放著那封血書,旁邊原本點著的?蠟燭早已燃儘,隻剩下一團紅色的蠟淚。
突然,外麵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田仲抬起手把血書收到袖子裡,身子卻坐著沒動。
“老爺,您起了嗎?”來的人輕輕叩了兩下門,輕聲問道。
“進來吧!”田仲淡淡的?說。
門被推開,一個丫鬟端著水和布巾進來。
田仲起身走過去洗了臉,然後對丫鬟說:“等會不必把早膳端來,我出去吃。”
“是,老爺。”丫鬟應了一聲,端著水和布巾下去。
田仲關上門,回到桌前,掀開熏香爐的?蓋子,從袖裡拿出血書,點燃後扔到裡麵。
看著血書在火中完全化為灰燼,田仲蓋上?爐蓋,去內室換了身衣裳,朝外走去。
出了府,田仲像往常一樣朝翰林院走去,在走到翰林院旁邊的街時,田仲從懷裡摸出幾文錢,走到一個餛飩攤前,隨便找了個空位坐下,對正在忙活的攤主說:“來碗餛飩。”
“好的,公子您稍後。”攤主熟練的?拿著麵皮一邊包一邊往沸騰的鍋裡扔。
很快,攤主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餛飩過來,放在田仲桌前,笑道:“公子,您慢用。”
田仲從桌上?竹筒抽出一雙筷子,夾了一個嘗了嘗,感覺味道還不錯,就端著碗吃了起來。
一碗餛飩下肚後,田仲在桌上?放了兩枚銅板,就起身離開了。
等田仲走後,攤主走過來,看著田仲放在桌子上?一立一平的兩枚銅錢,默默把銅板收了起來,然後接著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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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兄,我的?任命文書下來了!”田仲剛散值回來,張苻就興衝衝的跑過來,高興的說。
“去哪?”田仲問道。
“去翰林院,真被田兄你說中了。”張苻興奮的?簡直想拽著田仲蹦兩下。
“恭喜,”田仲聽了也很是替張苻高興,問道:“那你什麼時候去翰林院報道?”
“吏部派的?人說讓我三日內去。”
田仲想了一下,說:“翰林院的休沐在後日,到時隻怕
沒人,要不你明天去,正好還能和我一起。”
“那我明早收拾好和你一起。”張苻想也不想就答應下來。
張苻說完,就要拉著田仲去酒肆慶賀一下,田仲也沒什麼事,就跟著去了。
到了酒肆的?雅間後,田仲才發現張苻不僅叫了他,還叫了嚴彥王賢。
“嚴兄,王兄,好久不見。”田仲拱拱手。
嚴彥王賢現在差不多已經對田仲的?身份視而不見了,也笑著回道:“田兄也來了,在翰林院忙不?”
“忙,天天被兩群瘋子折騰的頭疼。”田仲隨口說道。
嚴彥王賢還以為田仲開玩笑,也沒當真。
四人落座後,張苻叫了桌酒菜。
酒過三巡後,嚴彥對張苻笑著說:“想不到張兄居然是咱們三個中最先接到吏部任令的。”
王賢也羨慕的?說:“是啊,張兄運氣就是好,殿試的?時候正好進了二甲,不像為兄,隻怕過些?日子再想見幾位就難了。”王賢殿試是三甲十一,外放幾乎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了。
“我也沒想到居然能進翰林院,”張苻直到現在還興奮的?不行。
“張兄這次可算光宗耀祖了,不知張兄打算什麼時候請假回鄉祭祖?”嚴彥問道。
張苻沉吟了一下,說道:“我打算去翰林院報完道後就請假。”雖然有報喜的?,家裡肯定已經知道了,可張苻還是想快點回家,把這個喜事親自告訴父母和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