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突然詭異的安靜下來,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五十個壯丁的臉上,或惱怒,或驚嚇,或忍俊不禁,或瞠目結舌,甚至還有嘴角抽搐的做不出表情的。
好在五十個壯丁都低著頭,而李管事又正忙著和孫老頭殺價,自然沒注意到。
“李爺,您這搭頭也要太狠了吧!”孫老頭頓時不依,“這個長的雖然看著弱一些,可也是實打實的青壯,您要想要搭頭,小的回去另送您個丫頭得了,這個可萬萬不能免。”
“一個丫頭才值幾個錢!”李管事嗤笑。
“小的幫您調/教好,”孫老頭稍微讓步。
李管事卻不吃孫老頭這套,“行了,孫老頭,爺和你?做買賣也不是一次兩次,你?心裡有多少花花腸子?爺一清二楚,讓一個你也虧不著,當?然你要不讓也行,怎麼拉來的你?再怎麼拉回去,隻是以後彆再進李家的門。”
孫老頭轉了轉眼珠子,忙陪著笑說:“哎吆,李爺,您這是說什麼話,這嶧縣我孫老頭不賣誰的麵子,也不能不賣您李爺的麵子,不就讓個人麼,好說,這個人就算小的孝敬您了。”
李管事心裡這才舒坦了,臉色也好看起來,直接讓身後小廝把人看起來,然後寫了條子給孫老頭,讓他去賬房支錢。
等孫老頭走後,李管事重新安排馬車,把?這五十個壯丁裝上馬車,帶著幾個心腹打手親自押著車,從一個不起眼的角門,朝外駛去。
馬車上,兩個手持刀棒的打手緊緊的盯著車上的幾個壯丁,生怕這些壯漢趁此機會逃跑。
不過?很快,兩人就發現他?們的擔心是多餘的,這些壯漢雖然看著人高馬大,可膽子?卻小的很,不但絲毫沒有要逃跑的跡象,甚至從一上馬車起,就一個個抖的厲害。
白瞎了這身大個子!
兩個打手鄙視了車裡的幾個人一眼,也懶得再盯著,索性抱著刀棒閉目養神起來。
“行了,你?們適可而止!”田仲看著幾個笑的發抖的羽林衛,不能出聲,隻好用口型警告道。
幾個羽林衛頓時笑的更厲害,身子也抖的更厲害。
田仲很是無語,有什麼可笑的,不就被以貌取人的嫌棄了一下,當?
了個搭頭麼?
這些家夥也是被賣,就算賣的貴點,又有什麼好高興的!
田仲搖搖頭,懶得理這群抽風的家夥,閉上眼,仔細聽外麵的動靜。
馬車外先是很熱鬨,甚至能聽到叫聲,田仲想著李家大宅不遠處的集市,默默記下。
馬車外的聲音漸漸小了,慢慢聽不見了,田仲想著集市後麵的一片民宅,心裡有數。
“嘭——”
炸米花的聲音。
田仲輕嗅了一下空中的米香,這是錢記的炸米花!
馬車又在安靜中行駛了一會,突然停下。
田仲聽到外麵有人查問,知道這是到城門口了。
不過?馬車很快又開始前行,而剛才的也沒有人掀開簾子?盤查,看來李家早已打點妥當?。
馬車出了城,一直坐在那偷笑的幾個羽林衛頓時正經了起來,悄悄移動身子?,擋住兩個打手的視線。
而田仲則不著痕跡的從身上摸出一個荷包,從荷包中掏出一把?顏色有些深的小米,把?米放到馬車的車縫上,讓米自己漏下去。當?然為了不讓被後麵的馬車發現,田仲每次放的極少。
馬車載著一行人在城外的轉了好久,一直到天黑,田仲才感?覺到好像進了山,又顛簸的行了一個多時辰,馬車終於停了下來,而兩個閉目養神的打手也睜開眼,開始吆喝著裡麵的人下去。
田仲默默收回手,跟著前麵的羽林衛依次下了馬車。
出了馬車,田仲四下望了一下,發現他們正處在一個山穀中,不過?由於剛才被繞的太久和天黑的緣故,田仲一時倒無法判斷他們到底在哪。
“不許東張西望!”一個打手看到田仲亂瞅,頓時嗬斥道。
田仲忙裝著被嚇到的樣子,局促的說:“小的隻是想看看到哪了?”
“看什麼看,到了這,難道你?還想出去不成!”打手到了這也沒了顧忌,露出平日凶狠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