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馨:???
聽到這話,嚴馨瞪大了眼睛,寧靖遠卻隻是慢條斯理地整理了睡袍,從床邊站了起來。
房間並不亮,寬敞的落地窗被帷幔十分厚實地遮擋著,不漏出一絲亮光,而整個房間唯一的光源,便隻有被寧靖遠點亮的那盞床頭燈。
此刻,那一點光源也被起身的青年遮擋,讓場景顯得更加昏暗。青年背著光,幾乎成了一道剪影,隻有些許的光暈勾勒著他的臉頰,讓人幾乎看不清他的表情。
嚴馨望著麵前的寧靖遠,沒來由地覺得心如擂鼓。
她似乎沒有勇氣在這種情況下反問寧靖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就忙不迭地伸手摸索著牆壁,想在牆上找到大燈的開關。
——進來的時候,她記得那個安廈就是在這牆上按了一下打開了燈,所以開關應當是就在附近的。
她現在需要足夠的亮光,才能有勇氣做出反應。
於是青年就眼見著小alpha不知為何又縮了起來,整個貼在牆上,就像是一隻見到籠中出現黑貓的倉鼠,在慌張又膽怯地瘋狂扒拉牆,十分想要出去。
黑貓將尾巴輕放在地上,不發出一點聲響,就這麼安靜地看著小倉鼠的動作。
直到小倉鼠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出籠的開關,幾乎要急得唧唧叫的時候,黑貓動了起來。
嚴馨正在瘋狂地擼牆,頻率快得就像是要把牆給摸禿了,然後冷不丁地就聽到耳邊傳來一句低語:“你在找什麼?”
“在找……開,開關。”嚴馨下意識地回答完之後,後知後覺地發現寧靖遠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來到了自己的身邊,黑色的眸子半垂,靜靜地看著她。
嚴馨覺得現在的寧靖遠很陌生。
這種說法聽起來有點可笑。
嚴馨和寧靖遠的關係,真的隻是比陌生人好上那麼一點。雖然他們一起經曆了生死逃亡,然而不管怎麼算,今天才是他們相識的第一天,又談什麼陌生不陌生的呢?
除掉寧靖遠被信息素刺激的失智狀態,嚴馨對寧靖遠的觀感就兩個字——
冷淡。
他優雅,強悍,俊美,性格也是肉眼可見的冷漠。
然而此刻,青年的俊美依舊,冷漠卻被黑暗掩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凝視的專注,正是這份專注,卻讓她不自覺戰栗,她幾乎就要控製不住自己散發alpha信息素來保護自己。
……不行,絕對不行!
寧靖遠如今是徹徹底底的alpha狀態,若是她此刻爆發alpha信息素,在這麼近的距離下根本就是十足的挑釁了!
最,最重要的是,她爆發了也沒用,萬一到時候反而引得寧靖遠信息素反擊,那她真的是哭都沒地方哭了。
嗚……她怎麼這麼弱雞的啊QAQ
這種哪裡都被壓著打的alpha信息素,到底留著它有何用啊摔!
“……你能不能,走遠一點?”嚴馨輕聲打著商量:“走近了,我不習慣。”
這也是實話,以寧靖遠如今和嚴馨的距離,遠遠小於人與人安全距離,十分容易讓人感到不安焦躁。
黑發的青年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小alpha不敢與他對視的雙眼,然後慢慢地俯身靠近,近得鼻息都能撫過小alpha的後頸。
他的眸色變得更加深沉了起來。
嚴馨嚇得差點直接爆發alpha信息素懟到他臉上。
儘管小倉鼠已經被黑貓逼到了牆角,它依舊是用小爪子抱著頭,然後弱唧唧地祈求黑貓退地遠一些。
黑貓卻低下頭,嗅了嗅小倉鼠的味道,就在小倉鼠嚇得要假死保命的時候,黑貓終於大發慈悲地抬起了頭,然後輕輕甩動著尾巴——
“啪——”
黑貓打開了倉鼠的籠子。
嚴馨久尋不到的開關在這一刻被按下,房間中的大燈驟然被打開,將室內照得一片明亮。
得救了!
嚴馨也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就冒出了這個念頭。等她再轉頭看向剛剛靠近的寧靖遠的時候,卻發現青年在燈亮之時早已退開了幾步,往沙發走去。
用驚魂未定來形容此刻的嚴馨就再好不過。
她就像是一隻被嚇到的倉鼠一樣,此刻回頭一看,才發現所謂的黑貓,或許的隻是因為黑暗的未知為她構建出的恐懼不安的幻想罷了。
如今燈亮了,一切可怕就消失地無影無蹤,但依舊讓她覺得有幾分心神不定。
剛剛寧靖遠帶給她的不安,難道真的隻是錯覺嗎?
“來一杯?”
青年說著從櫃中取下了一支酒,然後在玻璃杯中倒了兩杯,然後放到了茶幾上。
“坐。”青年將一杯酒遞到了嚴馨麵前。
嚴馨趕緊搖了搖頭拒絕了喝酒的提議,不過還是在寧靖遠對麵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