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山晴樹詭異的沉默了十幾秒。
“不,”為了防止森鷗外想去什麼奇怪的地方,他飛速的把鍋丟回了係統身上,“這是我給她起的新名字。”
“我覺得總讓愛麗絲叫她喂不太好,所以從這一刻開始,她就叫楚雨蕁了。”
係統:???
它很想說點什麼但是礙於現在在黑發蘿莉的身體裡不好說。
於是本來就冷著一張臉的黑發蘿莉現在臉色更冷了,焦糖色的大眼睛正在瘋狂向居山晴樹放刀子。
居山晴樹愉快的受用了。
——一個長相可愛的黑發蘿莉的眼刀。
“哦。”森鷗外毫不意外的答應了,給自己的異能起名字這種事放在彆人身上很有病,但是現在愛麗絲就站在他的眼前,在異能有名字這方麵他對居山晴樹的做法沒有任何有異議的資格。
他頂多就是覺得這個名字有點怪。
但是作為一個日本人他給自己的異能起了英文名,所以從名字的語言上來講,他好像對居山晴樹也沒有什麼指責的資格。
於是他愉快的接受了這個名字。
“楚雨蕁,”他看向黑發蘿莉,“這種裙子怎麼樣?”
係統:……
等我從這個殼子裡出去我就鯊了你們所有人.jpg
黑發蘿莉僵硬的點了點頭。
森鷗外十分不見外的給她打包了一條。
於是看似是四個人在交流,森歐外以為是兩個人在對話,實際上是三個人在聊天的這個奇怪組合,就這樣橫掃了商業街不少店鋪,最終各自提著十幾個袋子回去了。
唯一不同的是,森鷗外有屬下來接,居山晴樹沒有。
在森鷗外走遠後,居山晴樹才想起來自己本來時要去乾嘛。
他本來時要去武裝偵探社的啊……而且他還忘記了給亂步買點心。
而為此他得到的回報是被森鷗外套走了一部分信息後急劇消耗的腦細胞,和十幾條以後再也用不到,且就算他再怎麼不要臉的物儘其用去女裝也塞不下的幼女洋裙。
雖然這些被他套走的信息也是自己有意透露給森鷗外的。
但是沒辦法,他這種謎語人就是喜歡自己親口套出來的信息,要居山晴樹直截了當的告訴他,森鷗外還不一定會信。
謎語人滾出橫濱.jpg
提著十幾個大包小包一堆奢華洋裙的居山晴樹累死累活的走到了武裝偵探社,毫不意外的沒有見到亂步。
他的黑毛貓貓已經下班走了。
居山晴樹仿佛聽見了心碎的聲音。
武裝偵探社裡現在隻剩任勞任怨的國木田和還不知道在跟中島敦說什麼的太宰治,居山晴樹提著大包小包進去的時候甚至他還在那裡大聲讚頌著毒蘑菇。
“毒蘑菇好啊,”居山晴樹心力交瘁的接道,“到時候你葬禮我要坐小孩那桌,我喝不了酒。”
他終於對自己有了一個較為清晰的認知。
“在沒有找到想要與我一起殉情的美女之前,”太宰治強調,“我暫時是不會死的。”
國木田貼心的遞上一杯水,居山晴樹猛喝一大口後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你早說啊。”
他是一點也不介意在森鷗外在場的時候複製出來一個美女,然後讓係統抱著太宰治跳海的。
在剛剛的選購洋裙過程中身心遭受了重創的係統:……我介意。
它雖然是無性彆的賽博電子智能,但是一口一個楚雨潯誰頂得住啊,森鷗外看見黑發蘿莉不爽的眼神都不知道閉嘴的嗎?
這算哪門子的蘿莉控。
——一口一個楚雨蕁的森鷗外顯然是和居山晴樹一起享受蘿莉的眼刀。
但可惜係統終將不是人類,它理解不了人類這個複雜的物種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對了,”終於緩過一口氣的居山晴樹問道,“你剛剛跟敦在說什麼。”
“我在問敦要不要來偵探社上班——”太宰治拖長音調拍著中島敦的肩說道。
“啊?”居山晴樹莫名其妙,“你是怎麼從基礎異能掃盲科普到他要來這裡上班去的。”
“那個……”敦小心翼翼開口,“我覺得也可以?”
畢竟他已經十八歲了,再讓他整天待在居山晴樹家裡靠著他遠在俄羅斯的祖母吃喝,他會很不好意思的。
居山晴樹作為她的孫子天經地義,但是他又有什麼理由呢。
再加上今天下午太宰先生對他說的話,還有一個下午在武裝偵探社感受到的氛圍,他是真心想待在這裡的,不是為了生計的湊活。
看出了中島敦很喜歡這裡的居山晴樹還在糾結。
他糾結的也不是武裝偵探社好不好,他主要在糾結太宰治會不會帶壞中島敦。
“亂步先生很喜歡他。”太宰治忽然湊過來一個頭。
“好的明天我送你來上班。”
早說有亂步,那他不就放心了。
一切談妥了的居山晴樹開始勞心勞力的為自家小老虎的工作環境創造良好的同事印象。
從先給國木田還錢開始。
那個停車場鏡子的錢,總不好讓人家墊付。
在他跟國木田交流的間隙,中島敦疑惑的看向太宰治:“太宰先生……”
明明剛剛他們說的話題並不是要讓他來武裝偵探社工作。
在幾分鐘前,對於異能和橫濱的異能者有了一個大概而全麵認知的中島敦正在問太宰治,既然大家都是異能者,那他的收養人居山晴樹呢?
一個普通人,應該不會有這麼多渠道接觸到這些吧?
“居山晴樹啊……”太宰治露出了一個非常耐人尋味的表情,“你覺得他像是嗎?”
中島敦卡了個殼。
從這幾天的接觸來看,他不像是,但是如果說他是一個僅僅跟異能世界有接觸的普通人的話,他怎麼會就這樣撿自己回家。
中島敦已經知道自己就是那個白虎了,而且撿他回去的居山晴樹也是知道的。
就這樣撿一個危險的異能者回家,這和他脆弱的外表一看就不相符。
“他的異能是什麼?”最終中島敦的直覺戰勝了理性,他覺得居山晴樹應該也是個異能者。
或許是那些不是很適合用於戰鬥的異能?
“是鈔能力。”剛剛給國木田打完錢的居山晴樹聽見他們在猜自己的異能,於是閒的沒事乾也來橫插一腳。
在最開始他的複製異能還不是人儘皆知的時候,所有人光是知道他有異能,但是在非戰鬥狀態下不怎麼使用異能的大家也不知道居山晴樹的異能其實是複製。
既然港口Mafia裡的乾部A異能是黃金律A的寶石王的失常,那居山晴樹這個異能不明但有異常幸運值的人異能力是幸運律A完全合理。
所以一度所有人都以為他的異能是幸運值max。
港口Mafia的大家甚至曾經為此開出過賭注,獎金池一度堆到了幾百萬。
後來居山晴樹在戰場上顯現出自己的異能後,賭注直接崩盤,所有人都沒猜對,幾百萬獎金全歸了莊家。
然後這時候大家發現其實這個賭注是居山晴樹自己開的。
他在眼看快要瞞不住太宰治的時候直截了當掀了賭桌,無良莊家卷款走人,以一己之力提高了港口Mafia整體的缺德水平,順便讓下了注的所有人在半年內全部戒了賭。
所以說他的異能是鈔能力其實也沒錯。
畢竟他憑借著自己的異能(和缺德)真的賺來了第一桶金。
太宰治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當年他就差一點就能拿到那幾百萬了,要是居山晴樹不提前暴露掀了賭桌,最後哪裡輪得到莊家黑吃黑。
“是從所有人的手裡搜刮出來的鈔能力。”他對著中島敦補充道,而且這其中包括了他的錢和蛞蝓的錢。
居山晴樹缺德起來六親不認,居然連他們的錢也坑。
中島敦發出了沒見識的驚歎聲。
“哇,”他說,“所以太宰先生在來偵探社之前就和居山先生認識了嗎?”
太宰治警覺的捂住了居山晴樹即將回答的嘴。
“不許作弊,”他麵無表情的看向中島敦,“求助場外人員也是作弊行為。”
“做什麼弊?”艱難的從太宰治手下奪回嘴巴使用權的居山晴樹迷惑的問道。
“偵探社的大家都不知道太宰先生之前是做什麼工作的,”被發現了一點小心思的中島敦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解釋道,“聽說猜到太宰先生職業的獎金已經堆到七十萬了。”
發現了太宰治照抄了自己第一桶金商業模式的居山晴樹投去了不屑的眼神。
“你好摳。”
居然才設置七十萬的獎金池,而且還是一個如果不出意外就絕對不會被猜到的答案。
畢竟哪個正常人都不會沒事乾猜自己的同僚入職之前在港口Mafia就職,而且還是港口Mafia的乾部,離職三年後還手握大把前同事機密的那種。
居山晴樹嫌棄的看了看太宰治:“我才看不上你的七十萬。”
“你努力猜,”他從凳子上站起來拍了拍中島敦的肩膀,“我等著你賬戶上多出七十萬的那天。”
雖然大概率是等不到了。
*
陀思妥耶夫斯基漫步於橫濱的細雨裡。
細密的雨滴夾雜著港口城市溫度驟降後特有的霧氣,混著海風潮濕的貼在他胳膊。
在這樣的細雨裡,他與撐著透明雨傘的行人路過,擦肩而過時潮濕的霧氣更盛,夾雜著傘骨落下的積水滑落到他瘦削的肩膀上。
費奧多爾微微低頭輕聲咳了一下。
橫濱過於潮濕的,沉悶而粘膩的冷意。
冰涼的水霧順著空氣進入他的呼吸道,隨即席卷他肺部的大小角落,把目之所及的所有建築彌漫上一層輕薄的霧氣。
然後他才發現,是細碎的水滴落在了睫毛上。
如此應景的一場細密小雨,和俄羅斯的氣候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