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副作用出現!限時七小時!在此期間內請至少和君乾擁有一分鐘的肢體接觸!注意!君乾受道具影響此時也進入副作用——幼崽期獸形!”
“請注意!偽裝器對副作用無用!”
白竹笙是被機械音吵醒的, 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道機械音了,因為這段時間白竹笙一直和君乾呆在一起,他們兩人分開的時候都不會超過半天。
……等等, 他現在和君乾分開的時間超過半天了嗎?
白竹笙強迫自己睜開沉重的眼皮,虛弱狀態下的身體嗜睡、懼寒,睡到一半被強行吵醒的感覺糟糕透了,他甚至覺得自己睜著眼都能睡過去,下一秒,淩冽的寒氣把白竹笙的瞌睡蟲通通凍死。
好冷。
白竹笙的牙齒在上下打顫, 他雙手抱住自己, 想要喊君乾的名字,張了張嘴, 冷氣灌入口中,把想吐出來的字眼全部凍結成冰,白竹笙才突然意識到虛弱狀態下的他不能說話。
剛剛那道機械音好像還說了什麼彆的, 好像是……偽裝器對副作用無用?
這是什麼意思?
白竹笙的身上佩戴了偽裝器, 偽裝器屬於高科技產品, 本來是不允許讓選手佩戴的, 但白竹笙是走後門進來了,這檔節目最大的投資商是軍部, 軍部的官方代理人又是宗鳴霄,宗鳴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還幫白竹笙瞞過了節目的檢測儀器。
白竹笙佩戴偽裝器的長相是平平無奇的矮小雄性獸人,額頭上有著一大坨獸紋,和劉海一樣遮蓋了他的顏值, 五官也有微妙的調動,如果在遊戲中捏臉, 等於把一張頂配的神仙顏值各種數據都削弱了一大半,就連皮膚也做了手腳。
白竹笙的皮膚在偽裝器的遮掩下,看起來就像是護理得當的雄性獸人的皮膚,雖然在雄性獸人中膚質算好,但是和嬌弱的雌性相比,算糙了。
和白竹笙人形看起來吹彈可破的肌膚一比,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可是現在……
白竹笙低頭望著自己的手,如果說之前的手可以用白皙來形容,現在足以詮釋何為膚若凝脂。
偽裝器失效了。
他快要被凍死了。
君乾不見了。
白竹笙翻出滾滾直播間的彈幕曆史記錄,看到在他睡著時君乾發的一係列打架表情包。
【想打架?.jpg】
熊貓頭威嚴一指。
【打,報上名來.jpg】
熊貓頭換了個方向繼續指指點點。
【再他媽說一遍,打我朋友可以,打我,不行.jpg】
熊貓頭超凶。
【無限接近死亡,更能體會生存的真諦.jpg】
熊貓頭烏青著一隻眼,吐血發言。
【我是一個渴望愛情卻又得不到愛情
,打崽戰還總輸的小傻瓜.jpg】
熊貓頭委委屈屈用手臂遮住流淚的雙眸。
白竹笙記得上一次君乾和他離開半天,副作用突然來臨是因為那個時候君乾遇到埋伏,差一點就死了,那麼這一次呢?這一次君乾還受到副作用的影響,現在是幼崽期的小蜜獾形態,君乾會不會有危險?是不是佘璨去搞事了?
想到小小隻的蜜獾可能會出錯,白竹笙的心都揪了起來,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君乾,掉不掉馬反倒是其次了,想到這裡,白竹笙也不管羊皮睡袋外的微型拍攝器會不會拍到他現在的樣子,小腦袋探出睡袋四處張望。
那張澄澈雋秀猶如天使的麵容暴露在微型拍攝器前,熹微的晨光擁抱住這位少年,給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邊,讓人一下子就能聯想到許多形容美好、純潔的詞語。
虛弱狀態下的白竹笙麵容是白到沒有血色的,像是晶瑩美麗又脆弱的雪花,他暴露在淩冽的寒風下,隻一瞬,鼻尖、兩頰、耳根就凍出了一抹刺眼的紅。
直播間前每一個獸人在此刻都不約而同撕了一口氣,如果把這些觀眾的聲頻錄下來同一播放,就像一堆高壓鍋在嘶啦嘶啦,內心的激動震撼都要掀翻鍋蓋了,可是表麵還是沒有反應過來得倒抽一口氣。
沒有人發彈幕,他們怔愣地望著光屏,想不起來自己在做什麼,也想不起來自己將要做什麼。
在機甲訓練室觀看直播的邢磊腦海中有很長一段時間的空白,他以聯邦軍事學院機甲係首席的素養做好第一時間的截屏錄屏工作,又以敏銳的觀察能力和反應能力一下子想通了這段時間困擾自己的一個問題。
拿過槍扛過炮殺過人都未顫抖的手,在這一刻,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不可遏製地顫抖起來。
他打開了崽崽的全星際直播後援粉絲群,這個群已經頂著“崽崽去哪兒”的名稱好久,群裡的大家普遍對崽崽的繼續直播持悲觀態度,因為大家都明白雄性對雌性的占有欲,要是他們有崽崽這麼可能的小雌性,怎麼可能舍得把自己的寶貝放出來給彆人看。
群文件裡崽崽的直播錄屏已經很久沒有更新過了,邢磊深吸了一口氣,把最新錄下的短視頻傳到群裡,竭儘全力想要用理智的語言@全體成員,可是指尖打出來的話卻全是咆哮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