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當什麼,你把我當什麼人。
還是你從頭到尾根本沒有,把我當什麼人。
……
亂七八糟的雜音整整持續四個小時,在沃爾沃停在一間青年旅館前隨著刹車驀地收束,喻遐的惱怒、尷尬、難受、委屈,彙集後竟然是一片死寂。
薑換沒急著下車,轉頭征詢他的意見:“今晚就隨便住一下,行嗎?”
喻遐看霓虹燈落入薑換的眼睛。
他想自己的表情一定不好看,要不怎麼薑換跟摸貓摸狗一樣摸了他的臉。心口鬱結,身體反而誠實地躁動,他碰了碰薑換的手背,對方順勢握住他。
“彆擔心。”薑換終於對他多解釋了兩句,“我在這兒住過兩個月,房間乾淨,也沒什麼複雜的客人。”
就跟真的很在乎他願不願意住一樣。
喻遐跟著薑換走進燈火通明的旅館大廳,登山包沉重地壓著他所有抗議。
他大概半年後才知道這家青旅的老板是國內一個很有名的第五代導演,在家鄉春明市做了一張壓縮時代的膠片,後來還成了不少電影的取景地。當下,喻遐隻驚訝於春明竟然完整保留千禧年初風情的旅館,果然是雲省最大城市。
裝飾是全按著00年代來的,收拾得很乾淨,前台接待是個長相清爽瘦瘦高高的青年,年齡三十上下。他認識薑換,直接叫出名字。
兩個人不像第一次見麵,青年拿著薑換的護照調侃他:“什麼時候換掉這個照片?拍得太醜了。”
薑換:“到期就換了。”
青年不予置評,低頭仔細端詳了好一會兒喻遐的證件,邊敲鍵盤邊說薑換:“差點以為你終於放棄底線向高中生下手了——大床房?”
“雙床。”薑換半趴在高高的前台,垂著手,“你能不能彆亂腦補。”
青年無所謂地聳肩,但也加快速度為他們辦好了入住。
他對薑換提議:“等會兒請你吃宵夜?憋一肚子話,找不到人講。”
薑換:“再說吧。”
收起鑰匙,他把身份證還給喻遐前看了一眼,突然明白什麼似的笑了笑。進了電梯喻遐問他笑什麼,薑換說怪不得彆人以為你是高中生。
“辦身份證的時候確實還沒高考啊。”喻遐滿腦子那青年的表情,莫名不爽,語氣也有點衝,“你跟那個人很熟嗎?”
“沒認出來?”薑換說,“他是謝文斯。”
喻遐:“……啊?《清風弄》的謝文斯?”
薑換點了點頭。
於是喻遐想演員濾鏡真害人。
直到五分鐘前,“謝文斯”這個名字在喻遐心裡還是《清風弄18號》裡那個少見的反派主角形象,陰晴不定,又瘋又狠。哪知現實中遇見,謝文斯臉還是那張臉,氣質卻活脫是個愛扶老奶奶過馬路的五好青年。
兩年前他宣布淡圈息影,之後偶爾出現,和富二代女友在海灘度假啦,回家繼承公司啦……結果跑到這兒來當青旅前台?
真任性啊,喻遐想,說:“你們是朋友?”
“不算。”薑換撇了下唇角,“《清風弄》和《雲雀》是同一個時間段拍的,都在麓陽取景,他閒著沒事經常過來探班。”
《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