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和薑換,不也連朋友都不是嗎?
生食仿佛成為投名狀,能幫他抓住薑換的注意力,喻遐思來想去,默念三遍“也不是吃不了”艱難地把手伸向一串蝦。
“彆吃生的。”薑換給喻遐開了瓶可樂,塞進他伸到一半的手,“有點其他菜。”
喻遐不服氣:“我想試一試。”
薑換直接地說:“不行。”
他於是像飽脹的氣球被戳了下瞬間乾癟,那股勇氣轉瞬消失。
喻遐恨恨地咬著吸管,可樂被一口氣喝掉大半時發出空氣膨脹的咕嘟聲。他聽謝文斯左一句“薑換老師這是特色啊你不讓人家吃”,右一句“薑換老師你不讓嘗試怎麼知道小朋友不喜歡”,默認了薑換是他的監護人一樣。
他今年都快21歲了,當然不願意老被看成高中生,喻遐正要說點什麼,薑換神色如常地堵上了謝文斯的胡言亂語。
“他沒吃過這些,回頭腸胃不舒服你負責?”
“你負責啊。”謝文斯直笑。
薑換根本不理他,低頭把兩個雞翅從鋼簽上扒到喻遐盤子裡,刮掉上麵一層糊辣椒。
好吧,真的很操心很家長。
儘管他早已經過了需要監護人的年齡,也不知道薑換為什麼要做這些事,不過當著謝文斯的麵,薑換對他好得十分明顯。喻遐太容易滿足了,他的快樂像易拉罐裡的泡泡,輕輕搖晃,就冒得停不下來。
看著薑換已經開始給雞翅去骨,喻遐咬吸管的牙齒鬆了鬆,含混地說:“薑換。”
他以為薑換聽不見,但薑換“嗯”了聲,尾音往下墜。
原來叫名字是會有反應的啊,喻遐想,又小聲喊了一句,薑換再次“嗯”,末了放輕了聲音:“你吃點兒吧,晚上又沒吃飯。”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不算性感,但彆人模仿不來他十分之一的慵懶腔調。
雲省的燒烤調味都偏重口,佐以香料,十分有特色。無奈喻遐不太能吃辣,不知薑換又是怎麼得知的,總之每次進盤子裡的肉菜沾的辣椒都少。
即便如此喻遐吃了點後也開始覺得油膩,正想看看菜譜找點清淡的碳水隨便填飽肚子,薑換從外麵端進來一碗清湯麵。
他放在喻遐麵前,無需多言,是“吃吧”的意思。
“我的呢?”謝文斯不滿地抗議。
薑揉了揉左邊手肘內側:“去旁邊小吃店跟老板買啊。”
謝文斯:“……”
他故意刺薑換一句,沒想到這人油鹽不進,連帶著後續葷話也不太合時宜了。
燈光微黃,喻遐正紅透了兩隻耳朵,藏在黑發下,被照得幾乎半透明,全然不懂遮一遮快溢出來的開心和羞怯。謝文斯看得太明白了,這個小朋友多半對薑換有意思,但薑換是什麼人?越看明白,他越開不出那句“重色輕友”的玩笑。
他問薑換和喻遐怎麼認識、怎麼一起出現在春明市,等簡單了解了事情經過,又感慨:“薑換老師,我以前都不知道你居然這麼善良!”
薑換聽著有點要笑不笑的意思:“跟你沒關係。”
“看你說的,誰想跟你有關係一樣……”謝文斯一飲而儘杯中啤酒,問喻遐,“弟弟要不要我幫忙啊?你現在沒有手機,很不方便的。”
“不用了。”喻遐撥弄著麵條,“我剛好斷網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