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那會兒因為和許為水鬨翻了,拍戲拍得不愉快,還是怎麼著?”他儘量把這話題說得輕鬆點,“沒見你以前這麼極端,被刺激了?”
薑換整個身體都側過去了。
“好吧好吧不提這個!”褚紅直覺再和這人聊下去要折壽,果斷指揮道,“你睡會兒。”
薑換問:“認識路麼?”
褚紅:“……閉眼,立刻馬上,彆煩我!”
薑換輕輕笑了聲,這次聽話地閉上了眼開始裝睡。
火車站離老城區不算很遠,薑換起先是閉眼養神免得招褚紅不痛快,閉著閉著倒真有了點困意。他常年睡不好,連失眠都不叫事兒了,從上午起陪著喻遐跑了幾趟,現在隨車上小幅度的顛簸,身體和精神好像一起在往下墜。
薑換居然在車上小憩了十來分鐘,到目的地時褚紅也發現了,和他一樣驚訝,隻不過表現得更明顯:“你睡眠變好了啊。”
“最近好點。”薑換說,醒來後好像渾身都輕鬆了一些。
還住的千禧年旅館,謝文斯不上晚班,沒看到人。褚紅單獨開了一間房,放行李時薑換沒跟去,留大堂等了一會兒,褚紅下樓把一個小盒子拋給他:“合作方送的新手機,還沒拆過,你拿去湊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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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最新款叫‘湊合’,賺錢了就是不一樣嗎?”薑換要笑不笑地掂了掂盒子,趕在褚紅揍他前收下了,“謝謝。”
褚紅對他間歇性的禮貌沒法應對,隻好僵硬地不作回複:“去喝酒嗎?”
“戒了。”薑換說,“你喝,我陪你吃點。”
兩個人找了一間普通大排檔,褚紅是真餓了,提半打啤酒然後點了一堆烤肉小海鮮。
薑換卻沒什麼胃口,他把玩著手機,轉了兩圈後點進一個軟件,看時間,喻遐那趟車穿山過洞,這會兒應該已經快到麓陽了。
他說不清自己怎麼對喻遐越來越在意,原本隻是有點趣味,然後成了有點好奇。等男生真的與他告彆,這個“有點”那個“有點”像吸了水的海綿開始膨脹,堵在心裡一處連薑換也說不上來的位置,偶爾酸脹,不痛不癢地戳他一下。
就像現在,看到時間猜測喻遐走到哪兒後,薑換心裡哪兒又輕輕地塌陷。
隨即思緒不受控、也不願控製地開始到處亂飛了。
喻遐到底能不能順利到東河?
身上的錢還夠用嗎?
萬一中途又遇到緊急情況怎麼辦?
……能不能再聯係上我,他還會聯係我麼?
薑換想了很多,但都沒有答案,他和喻遐好像就從分彆的那個街口斷了,喻遐離開春明市,離開他,然後再多的都跟他沒有關係。
人與人的聯結看似堅固其實都脆弱,有時候約定下次聊,卻成了這輩子的最後一麵。
類似的情況以前沒有出現不過還在可理解的範疇內,奇怪的是,這次和薑換想象中的不一樣,不是短暫的分離焦慮。薑換總反複地拒絕“沒有關係了”,回憶喻遐最後要走時都不想多看他一眼的決然,心裡的酸脹居然從不痛不癢一下子變得難以忍受。
原本有一百個能夠留下喻遐聯係方式的機會,喻遐說不要,薑換就輕易地想黃粱一夢醒來輕易,忘記也輕易。
現在薑換後悔了。
大排檔充斥著濃鬱的香料和煙火味,薑換胃口全無,他打開微博憑借記憶找到那個小號——對他來說不算很難,瀏覽痕跡的設定裡那條唯一的記錄指向性極強——喻遐的賬號沒有任何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