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醉金迷的奢華世界,誰能抵擋得住?
薑換現在想,隻覺得他太草率,但是再來一遍他不能確定自己會選另一條路。
“我媽媽……嗯,養母。”他再次輕描淡寫地帶出另一個不為人知的私隱,忽視了喻遐表情一瞬間僵了僵,“我養母那時丟了工作,房貸拖著,眼看還不上,許為水就送來了這個合約和這麼好的機會。”
“她幫你簽了嗎?”
“勸我,”薑換糾正用詞,“她勸我簽了,我同意,然後把錢劃給了她的賬戶。”
“為什麼?”
“覺得她比我更需要錢。”薑換往後靠在長椅上,仰起頭,樹影婆娑間竟漏了一兩點月色,“也有感激,我從小就對她非常感激。”
喻遐不吭聲,長久地望著他,眼睛裡有光閃爍著。
薑換停頓了須臾。
他又有點想抽煙了,第一次提起,語句不熟,好像說的彆人的故事。前麵尚能泰然處之,惟獨在這一段,起點模糊的時候,薑換左肩的舊傷就開始隱隱作痛。
最後他找了個折中的表達。
薑換說:“她把我從福利院救出來,還治好了我的……傷。”
他到底沒用那兩個字:殘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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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章 “沒有不喜歡。”
糖漿含量超標的蘋果汁還是被薑換慢慢地喝完了,喻遐和他在街口下了出租車,耳邊仍嗡嗡作響。
難以置信,薑換竟然跟自己回了家。
四十分鐘前,薑換說完那句話後就緘口,仿佛掙紮了好一會兒仍然選擇到此為止。
喻遐已經聽了很多屬於薑換的秘密,每一句都是額外贈予的,所以不為他突兀的半途而廢的剖白而心焦。他從容地點點頭,發現對方正煩躁地摩擦著右手的指尖,大拇指反複撚過無名指邊緣。
“你想抽煙嗎?”喻遐問。
他不抽煙,但他從煙癮很重的叔叔那兒見過類似動作。
薑換否認:“不想。”
喻遐又瞥過薑換的手指,寬容地說:“沒關係。”
薑換堅持說不需要,同時若無其事地把手插進身前的口袋。
他今天穿一身米白色偏運動的套裝,材質柔軟,版型寬鬆,把薑換襯得格外溫暖,雙手都揣進小腹口袋時像一隻袋鼠。
兩個人在長椅上坐了很久,果汁喝完了,也沒什麼話題可以繼續。
薑換看了眼時間,喻遐以為他還有彆的事,連忙說:“你要回酒店了嗎?”
“我不忙。”薑換答非所問。
喻遐一時沒能理解,可薑換的眼睛很深地望向他。
校園照明的路燈被高大梧桐遮去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