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換。”喻遐貼著薑換的心口叫他的名字。
振動與共鳴就在耳畔。
“誒。”
“如果有什麼我能做的話,你就說吧,我儘力去辦到……不管出現在你麵前還是彆打擾你……”喻遐輕聲說,“好想你以後都不要不高興。”
抱住後背的手臂一箍他,是個留有餘地的擁抱,卻又仿佛把全部的情感都寄在了喻遐的身上,薑換吻了下他的額頭。
親生母親用他向福利院換了三千塊錢的救濟金。
福利院用他向薑凱婷換了少一個麻煩的便利。
薑凱婷則用他的自由與未來向許為水換了簽約片酬和一棟帶花園的房子。
有時候薑換覺得他的隨口而來的名字諷刺得不行,卻又無比合適。活了三十年,從被遺棄到有了選擇權,薑換自己都習慣了以物易物是一條亙古鐵律,先失去,再得到想要的,雖然有時不太儘如人意。
但喻遐的喜歡不需要他用任何東西交換。
他知道喻遐有很多遺憾和缺失,住院賬單,舒適住宅,想要不再為生活發愁,沒必要穿過整個城市在狹窄的便利店雜物間守夜就為了多幾百塊錢。
他不是喻遐的必需品。
在心裡發誓要接住喻遐沒什麼用,他要讓喻遐知道。
倘若需要留住這份純粹的喜歡,薑換想,他也願意為之付出代價。
“薑換?”喻遐想抬頭看他。
“你什麼都不用做。”薑換呢喃著,埋進喻遐發間的清香,不自覺地停留好久。
黎明前夕沉入睡眠,再醒來,薑換先被陽光晃了下。
老舊樓房的窗簾還是以前用的款式,不太遮光,他抓過手機,又睡了三個多小時。薑換想握一握喻遐的手,卻摸到旁邊的床單是空的。
他立刻起身,然後被預判了視線落點,看見床頭翻開一張筆記本。
再便簽條上看過的字,鋒利瀟灑,這次寫給他的話卻溫馨可愛:“薑換,我一直沒睡著,就出門買早餐了。有家店的鍋貼和赤豆元宵很好吃,不過比較遠,你在家裡等我,我們晚點一起吃吧。”
落款畫了條小魚,喻遐有美術功底,連臨摹木刻雕花都不在話下,潦草幾筆就勾勒得生動,薑換差點以為這是他獨特的藝術簽名了。
老式的偏好,沒有選短信反而是手寫,卻正正好地擊中薑換。
他仔細看了一陣,放下筆記本,但很快再拿起來撕下這一頁,鄭重折好後有字的那一麵藏向內,放在了手機殼的後麵。
做完這一切後薑換才去洗漱。
喻遐已經為他找好了全新的牙具和毛巾,上次他來過後新買的,和喻遐自己的並排放在一起。橡皮筋,梳子,都準備好了,不知他什麼時候觀察過,連綁頭發的皮筋都買的是薑換用慣了的電話線,好幾根疊放在一起。
衛生間白色瓷磚被陽光鍍上一層淺橙顏色,薑換收拾好兩人的用具,後退半步端詳,總覺得很像他和喻遐的家。
或許他應該搬過來,如果喻遐同意也沒有其他的不方便的話。他想和喻遐住在一起,最好每天早晨都能麵對麵地吃早餐,睡前能有晚安吻。
也可以他在小區裡租一套另外的,進一步退一步都可以。
薑換短短十幾分鐘想了很多,聽見門鎖響動,他三兩步走到玄關,等著看喻遐給帶了什麼好吃的。
鐵門向外敞開,緊接著出現一張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