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聲滴水不漏地答:“不好意思,您打錯了。”
“請把喻遐的電話告訴我。”薑換對他的抗拒置若罔聞,不容懷疑的口吻,在男人繼續裝傻“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的時候直接報了姓名。
“我是薑換,來東河找喻遐。”他說得平淡,眼睛望向幾十米外的舊小區大門。
那邊沉默許久,男聲似乎移開聽筒和旁邊的人對話,但蓋住了麥克風所以薑換一個字也沒聽見,他隻安靜地等。
過了會兒,那人重新對他說:“我怎麼相信你不是那些缺德記者扮的?”
“落虹小區1棟2單元401號。”
“門牌號不代表什麼。”
“進門右手邊的隔斷櫃子上,有一個相框,裡麵放了緬桂花的標本。”薑換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我送喻遐的,在臨水鎮,7月14號。”
東河沒有緬桂花。
他從第一次到喻遐家就看見了。
那時他還不相信有一個人可以如此愛自己,但已經看見喻遐把那朵花帶著,一點邊緣都沒弄破,行過了從臨水鎮到東河的二千三百公裡。
電話對麵的沉默這一次並未持續太長。
男聲說:“他不想見到你。”
薑換很少執拗於什麼,他更擅長隨意地麵對一切變化。
但今天不一樣。
“我想見他。”薑換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放鬆不了,手背繃出青筋,他幾乎失去了前麵的一切冷靜和遊刃有餘,“不管你是誰,麻煩轉告喻遐我有話對他說,和他想的不一定是一回事——他以前對著我什麼都敢說,為什麼現在不肯見麵?”
對麵的男人徑直掛斷電話,薑換再打過去,無論多少次都成了“正在通話中”。
車窗外,22點,落虹小區值班室的燈熄滅了。
街燈籠罩著二十年前的門牌號,一點幽深的藍,成了夜色中千禧年淡去的色彩。
薑換很清楚,他和喻遐就在這裡被拍過。
現在更多消息從哪兒漏出去的他們還沒有任何頭緒,他應該避開這些“嫌疑場所”,謹防有不信邪的記者、自媒體人在這兒蹲點。
可薑換心一橫打開車門,他要去單元樓下確認喻遐在不在家。
手機震動,掌心像觸到了潮水的第一次翻湧。
屏幕上,背過無數次的電話號碼後跟著短信內容,一個簡單的地址:煙霞路198號。
最後附言道:“就說找喬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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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址離喻遐家不算很遠,也是個頗有年代的居民小區,但門衛的警惕性比落虹小區的要高得多。登記車牌號,又問他找誰的。
“我找喬老師。”薑換依言答。
門衛將信將疑地放他進去,目送車子遠去後才回到了保安室內。
樹叢掩映,加之燈光晦暗不明難以分辨行車道和人行道,薑換索性找了個車位停好保時捷。他下車時看見張安妮發給自己的信息,詢問第二天是否還趕得回去,為了讓她放心,薑換說“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