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認識了薑換,他可能早就崩潰了。
於是喻遐略過中途的糾結,繼續說:“學姐覺得我狀態不太好,可是,家裡人都不清楚媒體為什麼會找到醫院裡。當時回家去的話,害怕他們在小區附近等著拍什麼,袁今提議讓我去他家,學姐說,不如來老師這裡。”
他真的不知道原來喬小蝶一直在默默地關心自己,惡意中傷,謠言,喬小蝶都看了,卻始終沒找到和他溝通的時機。
喬小蝶陪著他,隻字不提“男朋友”,讓喻遐好好休息,把他帶到了自己以前的家,叫喻遐暫時在這裡住下,又說學校的事不用擔心,她會想辦法先處理著。
世界對他總是殘忍,但卻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為他留下一線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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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遐臉上因為激動而泛紅,這時褪去,素淨的五官今天多了點愁苦。薑換看著難受,湊上去,細細地親他的睫毛。
“阿換。”喻遐回應著他的吻,“你最近怎麼樣?”
“除了想你,一切都好。”
喻遐聽見這句,又有點眼睛發酸:“那你不理我,你還讓張安妮拿錢給我,什麼意思?”
他的抱怨在薑換耳中儼然像難得一見的撒嬌,仿佛心裡有一池春水冰初解,風一吹,就漣漪四起。
“我想著快到療程了。”薑換解釋。
喻遐生悶氣,怪他:“但你一句話都不告訴我。”
氣氛有所緩和,薑換告狀似的說:“你朋友還在電話裡凶我呢!”
“誒?”
“他說,你不想見我了。”薑換說這話時攤開喻遐的手掌,指尖在幾條掌紋上描畫,沉著聲,所以更顯得委屈,“還掛我電話,再打就不接,後麵我都說了想來見你,才不情不願發了個信息。”
喻遐眼角彎了彎,卻並不像往常一樣哄著他。
但薑換沉浸在好不容易見到他的快樂中,沒察覺到喻遐一瞬間的異樣,自顧自地說:“我開了快6個小時的車從虹市過來。”
“好遠啊。”喻遐將他的五指攏在掌心。
“我待會兒跟安妮姐打個電話。”薑換安慰他,“那些自媒體,你放心,我們會找到他們,然後該起訴就起訴,該報案就報案。”
“你什麼時候回去?”喻遐錯開話題,“今天20號了。”
3月20日晚8點,十幾年來雷打不動的金橄欖電影獎頒獎典禮。
這件事被薑換拋諸腦後,沒有現在的喻遐重要,但他剛要說“不回去了”前,喻遐自顧自地繼續說:“頒獎禮開始前還要準備,你休息一下,明天早晨我叫你,吃了飯再回去是來得及的——”
“喻遐。”薑換隱隱覺得不妙。
一道閃電刹那照亮了窗簾外的夜色,樹枝形狀張牙舞爪。
烏雲深處壓抑的雷聲炸開。
春雨潤物無聲,喻遐從他的身邊坐直了,又像嫌不夠遠似的移開半米。
“你回去吧,薑換。”他說著,眼睛隻剩下黑沉沉的乾枯,“我想了很久,最開始就當是我不對,我們……我們不要再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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