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銘苦中作樂,嘿嘿一笑:“你們咬我,我吃你們,禮尚往來。”
說罷,他忍著心中不適,將那條魚囫圇個地塞進了嘴裡,一口咬了下去。
生魚肉混合著魚骨魚刺和魚鱗,被他一點一點咬碎,發出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響,旋即他便嚼出了一股略帶腥甜的味道。
袁銘原以為他會感到不適,可令他自己都有些意外的是,他對這樣的味道並沒有生出反感,甚至還覺得有些喜歡。
一條巴掌大的魚,根本滿足不了他的胃,於是袁銘開始一條接一條的,從自己身上摘魚吃。
不一會兒,他就從身上摘下了五六十條魚,全都吃了個乾淨,腹中的饑餓感才緩解了一些。
袁銘看著胸前和肩膀的傷口又有血跡留出,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先前那兩頭青狼追著自己不放,水裡的食人魚成群結隊而來,甚至水裡那個他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黑影,都是被自己傷口的血氣吸引來的。
他連忙起身,從河邊灘塗上挖起一些泥巴,朝著自己身上的傷口抹去,遮掩住了血氣,隨後便轉身離開了。
如此惡劣的環境下,在找到一處安全的地方棲身之前,長久地停留在一個地方,絕對不是明智之舉。
伴隨著逐漸西沉的夕陽,整個森林都投下了一片巨大的陰影,比彆處更早的迎接了黑夜的到來。
袁銘小心翼翼地在山林裡尋找了許久,終於在距離河流不足五裡的地方,發現了一個半埋在地下的洞穴。
這處洞穴其實原本是一處地坑,上麵有兩塊從山上滾落下來的巨石,相抵著搭在一起,像是給地坑蓋上了一片屋頂。
袁銘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裡麵的空間隻有兩丈方圓,他的身子在裡麵雖說不得寬敞,但也勉強能夠容身。
兩塊岩石搭建的屋頂,上麵倒是嚴絲合縫,前後則都有空隙。
前麵的入口自不必說,後麵的縫隙也有三尺兩尺來寬,足夠一些體型中等的野獸鑽進來了。
袁銘在山林裡尋找了許久,才找到一些大小合用的岩石,將之一一抱了過來,將洞穴後麵的空隙先封堵住。
隨後他又找了許久,始終沒能找到大小合適的岩石來擋住洞口。
最後,還是從遠處搬來了一塊被雷火劈斷了的老樹根,當做了臨時的大門,擋在了洞口。
為了以防萬一,袁銘用一根藤蔓捆綁住老樹根,另一端係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一旦老樹根被挪動,必定就會牽扯到他,令他有所察覺。
做好一切後,袁銘這才緩緩躺倒在了地麵上,儘管困倦之意不斷襲來,他還是強忍著沒有立即睡去。
他一邊小心聆聽著外麵的動靜,一邊用手在黑暗的洞穴地麵上刻畫著,再次複原起自己這一路以來的逃離路線,回憶自己與黑熊和青狼廝殺的種種細節。
將這些都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後,他又開始全力回想白天腦海中浮現的那段,自己在廣場演武的殘缺記憶。
“我到底是誰啊?”
帶著這個疑問,袁銘緩緩進入了夢鄉。
夢裡,袁銘又出現在了那個演武場上,手持長槍不斷揮動,演練著一套淩厲的槍法。
在那演武台的邊緣,隱約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影子,身形高大威武,卻五官模糊,負手而立,沉默寡言。
袁銘停下演練,想要上前看清那人模樣,卻聽到一聲勃然怒斥:“不許停!”
一瞬間,袁銘猛然驚醒。
洞穴門口的縫隙裡,有陽光透灑進來,照在了他的臉上,天已經亮了。
袁銘卻感覺自己隻睡了半個時辰,那種困倦的感覺並未完全消除。
不過,他還是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下意識地用毛茸茸的雙手揉了揉眼睛。
等到恢複了一些精神後,他解開了綁在手上的藤蔓,這時才驚訝地發現,自己胸口和肩膀上的傷口已經愈合結痂了。
他原本以為至少還需要三四天才能複原的程度,結果隻是睡了一夜就達到了。
“看來變身成為披毛獸的時候,不止力量速度都有增幅,就連受傷後的恢複能力,也都得到了增強。”袁銘對這副身軀越發滿意。
同時,他對那呼火長老口中的“血氣法”,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咕”
“不止傷好得快,肚子也餓的快。”袁銘起身挪開洞口的樹根,走出了洞外。
山林間陽光映照,樹葉青翠,山風習習,薄薄的晨霧正在逐漸消散,四周隻有鳥兒空靈的叫聲,顯得靜謐而美好。
袁銘卻知道這靜謐之下,潛藏著不知道多少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