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囉嗦!”
袁銘搖了搖頭,又打開一本奏折,裡麵則是工部一名侍郎關於修繕長春觀天尊殿事宜的奏報,同樣是長篇大論,看得袁銘興致索然。
還沒看完,他就匆匆合上奏折扔到了一邊。
“看來當皇帝也不輕鬆,要是我的話,一定把這些說廢話的官員拉出來,好好打一頓板子才行。”袁銘嘴裡滴咕道。
他揉著眉心,振奮了一下精神,又打開了第三本奏折。
這個奏章倒是和前麵的不同,看起來言語十分簡潔乾練,一開頭就用簡練的幾句話向皇帝稟奏了本邦派遣前往南疆使團遇襲的事情。
“原來是名武將,果然和掉書袋的文臣大不相同。”袁銘一看末尾署名,鎮南將軍袁祚衝。
“袁祚衝?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聽過?”他喃喃自語,正打算細細翻閱一下奏折,看看能否找到更多的線索之時,外麵突然傳來了那個陰柔男子的稟報聲:
“陛下,國師玉壺仙長求見。”
“玉壺仙長,聽名字似乎是修仙之人!”袁銘眼皮一跳,下意識就想出言拒絕。
可他轉念一想,自己完全不了解這少年皇帝和玉壺仙長的關係,貿然拒絕似乎不妥。
更何況神魂附體少年皇帝,太過匪夷所思,這位仙長應該察覺不到。
“請進來。”瞬間權衡過後,袁銘放下手中奏折,說道。
那陰柔男子答應一聲,殿門隨即被推了開來。
一名身穿紫金道袍的耄耋老者邁步進來,向著他打了一個道門稽首,口裡訟道:
“福生無量天尊。”
袁銘視線打量過去,就見老道長相貌清臒,麵容雖然枯瘦,臉上皮膚卻有容光,三縷長須垂在胸前,頗有仙風道骨。
加之身穿繡有八卦雲紋的紫金道袍,頭戴金絲攢簇的蓮花寶冠,整個人看起來更平添幾分皇家貴氣,讓人望之不由心生敬畏。
“國師不必多禮,此番前來,所為何事?”袁銘手掌虛抬了一下,斟酌了一下措辭,說道。
“剛剛聽聞李公公言說陛下龍體欠安,貧道特來探望。”玉壺道長一甩拂塵,回道。
“朕無大礙,國師有心了。”袁銘拿捏住腔調,說道。
“陛下龍體關乎天下興衰,大意不得,還是讓貧道給您號一號脈吧。”玉壺道長卻是不由分說,走上前來。
袁銘眼神一眯,這人好生蠻橫,可他現在沒有了解清楚二者的關係,強行拒絕不好收場,伸出了手腕。
玉壺道長掃了桉桌一角空空如也的瓷器捧盒一眼,很快收回視線,手指一拈,搭在了袁銘的手腕處。
一絲微涼的氣息滲透進來,快速流遍他全身各處。
“這老道果然是個修仙之人!”袁銘童孔微微收縮,大氣不敢喘一下,心中有些後悔讓此人給自己號脈,希望其彆查出端倪才好。
老道閉目凝神,片刻之後神情變了一變。
“國師,如何?”袁銘硬著頭皮問道。
“陛下近來是否休憩不佳?脈象顯示血氣尚佳,但神魂似有不安。”玉壺道長睜開雙眼,說道。
“朕近來確實睡眠不佳,偶爾還有驚夢,不會有大礙吧?”袁銘含湖的說道。
“陛下不必過於憂慮,這些隻是小事。若是陛下肯聽貧道一聲,早日修煉《九元訣,有法力傍身,自是不會有這些問題。”玉壺道長撫須說道。
“國師你剛說什麼?”袁銘眨著眼睛,又問了一遍。
“九元訣乃是我長春觀秘傳功法,非精英弟子不傳,修煉起來沒有任何風險,還有強身健體的功效,陛下您何故一再推辭。”玉壺道長輕歎一聲,說道。
“九元訣?此功法當真有你說的這般神奇?”袁銘眼珠轉動,試探著問道。
“當然,九元訣是道門秘傳,我長春觀曆代祖師更花費了無數心力改進完善,非是貧道誇口,若論鞏固經脈,調理氣血等功效,天下任何功法也不能和九元訣相比。”玉壺道長傲然說道。
“此功法積累法力的速度如何?”袁銘呼吸略微急促,追問道。
“道門功法講究循序漸進,九元訣原本確實不以修煉速度見長,隻不過我長春觀第九代掌教無方子花費絕大心力,將一門聚靈術融入了九元訣內,此功法積累法力的速度提高了很多,比起一些魔道功法也不遜色,而且最關鍵的是,毫無隱患。”玉壺道長笑了笑,有些自得地說道。
“既然國師如此力薦,這九元訣我修煉便是,還請國師指教。”袁銘起身,對著老道躬身一拜。
玉壺道長聞言卻是一滯,盯著少年皇帝上下打量了兩遍,眼中閃過驚訝的神情,隻是很快,他緊鎖的眉頭就忽然舒張開來,臉上露出老懷安慰之色。
“好好好,陛下今日終於開了心竅,實乃順應天道之舉,貧道自當用心施教。”玉壺道長連說三個“好”字,難掩心中喜悅。
說著,他從袖中摸出一本寫著《九元訣上篇紫色雲籙書冊,遞給了“袁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