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銘吃了半條鹿腿肉後,帶著剩下的熟肉,回到了樹屋裡,發現哈貢還沒蘇醒,略一思量後,就從懷裡摸出一個拇指粗細的黃色竹筒。
他拔掉竹筒木塞,立即送到了哈貢的鼻子下。
一股清涼刺激的氣味,立即直衝入哈貢的鼻腔,他鼻子猛然一皺,輕呼一聲,漸漸有了意識。
袁銘見狀,立即移開竹筒重新封好。
哈貢轉醒之後,倒吸一口涼氣,身上的傷勢,令他疼得齜牙咧嘴,好半天才緩過神來,隨即看到了守在一旁的袁銘。
“袁兄,你又救了我一次。”哈貢眼中閃過感激之色,說道。
說罷,他掙紮著想要起身,卻被袁銘按住了肩膀,又壓了回去。
“你肚子上的傷勢不輕,一時半會兒好不了,就先彆急著動彈了。說說,怎回事?鬣狗堂那兩個家夥,可沒有傷到你的本事。”
聽著袁銘的問話,哈貢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微微抬頭看了一眼自己腹部,見那裡已經被包紮了起來,便重新躺好。
“若我沒受傷,他們自然傷不到我。我是遇到怪物了。”哈貢臉上閃過一絲後怕之色,說道。
“怪物?不是凶獸?”袁銘聽到這個說法,頓時來了興趣。
“我……我也不確定。不過那東西和尋常見到的凶獸絕對不一樣,我覺得它不是凶獸。”哈貢略一猶豫,如此說道。
“長什麼模樣,說來聽聽?”袁銘說道。
他有趙桐給的常類凶獸圖鑒,對於十萬大山中出沒的一般凶獸,即便沒有見過,自信也能對號入座。
袁銘倒想看看,哈貢口中的怪物到底是什麼東西?
哈貢聞言,深呼吸了一下,緩緩閉上雙眼,像是在仔細回憶自己先前的經曆,又像是在平複自己的心緒。
片刻之後,他才重新睜開雙眼,看向袁銘。
“傷我那東西,身高不過八尺,渾身長滿了白色長毛,有著黑色利爪,行走之時如人直立,奔跑之時卻是手腳並用,好似野人,又如野獸。最主要的是,他的吼聲好似人之哀嚎啼哭,讓人聞之便覺後脊生寒。”哈貢緩緩描述道。
“隻是這樣?”袁銘見他停了下來,疑惑道。
“這些隻是外在古怪,我與之廝殺時,發現這東西不但體魄堅韌如鐵,更似乎完全沒有痛覺,交戰起來完全不做防守,不管不顧,近乎是自殺式襲擊。我的長刀都劈入它的脖頸裡了,它都不做閃避,硬生生抗了下來,一爪就重傷了我。要不是我跌落到了一處瀑布下,被水衝走,這次肯定是要交待在那裡了。”哈貢搖了搖頭,心有餘季地說道。
袁銘聽完,單手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若真如哈貢所言,還真是個怪物啊。”他在心裡仔細做了比對,隨後失望的發現,常類凶獸圖鑒裡麵還真沒有能夠對應上的凶獸。
“有頭緒嗎?”哈貢看向袁銘,問道。
袁銘搖了搖頭,隨即說道:“我正好準備要去趟蛤蟆穀,你說的這鬼東西,我找趙桐問問,他或許知道。”
“也好。”哈貢點了點頭。
“這裡是我的一處臨時窩點,位置算不上多隱蔽,但尋常也不會有人來。你今晚先在這裡安歇,我會守著的。”袁銘叮囑道。
“袁兄,大恩不言謝,日後必有厚報。”哈貢抱拳,誠摯說道。
“先不說這個,吃點東西吧。”袁銘笑著擺了擺手,將手中的半條鹿腿肉遞了過去。
……
深夜,弦月朦朧的光芒,順著樹屋的縫隙漏下。
袁銘倚靠著樹屋牆壁,終究難抵困倦睡了過去,月光如輕紗一般輕輕蓋在他的身上,樹屋裡回蕩著他細微的鼾聲。
忽然,似有一聲貓叫聲響起。
袁銘猛然驚醒,雙眼豁然睜開,下意識想要起身時,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一時間隻感覺好似神魂離體,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夢裡還是現實。
恍忽之中,一陣縹緲的女子聲音,斷斷續續響起,時而如人在耳畔低語,時而如有人隔門傾訴,忽遠忽近,飄忽不定。
“古怪……”
“神魂……是什麼……”
“有點意思……”
那聲音之中有著難以言喻的迷幻之感,袁銘聽著聽著,就覺得頭腦一陣昏沉,眼皮子一沉,逐漸就要昏睡過去。
可就在他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瞬,樹屋門板的缺口處,忽然有一道小巧的銀白影子一閃而過。
似乎,是一隻毛色銀白的貓?
一夜昏沉睡過,直到第二日的晨光透過樹屋木板縫隙,照在袁銘的臉上時,他才緩緩睜開了雙眼,轉醒了過來。
他揉著眉心,撐著身子坐了起來,不由回想起昨晚的夢,心中不覺有些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