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紮將他扔下後,他立馬跪倒在了胡紮身前,磕頭如搗蒜,口中連連求饒道:“大人,不要,不要啊……我再幫您找,求您給我一點時間……求求您了。”
胡紮冷笑一聲,目光看向他,毫無憐憫。
其餘幾個獸奴堂大漢圍在四周,臉全是戲謔笑意,像是在看一條喪家犬一樣。
那乾瘦男子瞧見,隻有袁銘一個人臉沒有笑意,也沒有看他。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掙紮著撲向了袁銘,抱住他的腳,不停磕頭求饒。
“求求您,幫幫我,我一定可以找到彆的野人,我隻要一天……不,給我半天時間,求求你了。”他哭得涕泗橫流,淒慘無比。
然而,袁銘的目光落在那些野人身,沒有去看乾瘦男子一眼。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在這片南疆惡土,誰又不是砧板的魚肉?
很快,哭嚎的男人被拽著後領,拖了回去,一把血跡未乾的彎刀架在了他的脖子。
“帶我們去你們的寨子,不然,我現在就把你剁碎了喂狗。”胡紮獰笑著恐嚇道。
乾瘦男子早已肝膽俱裂,隻剩下難以壓抑的恐懼。
他感受到冰涼的刀鋒已經劃開了他脖頸的皮肉,他的血管甚至也已經感受到了寒涼,死亡隻在咫尺之間。
“我帶,我帶……”
能夠出賣彆人生命的家夥,早晚也能出賣自己人。
他的臉淚水和鼻涕混雜在一起,烏糟一團,褲襠裡也早已經一塌糊塗了。
“能不能放過我的家人?”他帶著最後一絲希冀,哀求道。
“咱們以前一直合作的不錯,這個條件,我可以答應你。”胡紮笑道。
乾瘦男人臉色灰敗,已經沒了先前收錢時的喜悅。
“袁師弟,你跟其他人就在這裡等等我們好了,我帶兩個人過去就行,最多兩個時辰就能回來。”胡紮跟袁銘交待一聲。
路的交談,讓他覺得自己和袁銘已經頗為熟稔,這一聲“袁師弟”也叫得無比順口。
袁銘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即便胡紮不提這茬,他也會找個借口,不跟著過去。
胡紮旋即招呼一聲,帶著刺青大漢和另一個麵有刀疤的大漢,押著乾瘦男子離開了。
袁銘跟其他人,押著那幾個野人,留在了原地。
留下的幾個大漢,紛紛湊到了袁銘身邊,想要跟他套套近乎。
他們獸奴堂在碧羅洞的位置,一向都比其他幾個堂口低很多,幾乎都是些修行不入流的人才會被歸入獸奴堂。
畢竟隻是捕殺野人,不需要太高的修為。
所以,要是能攀其他堂口的弟子,特彆是內門弟子,好處自然是極多的。
“你們乾這樣的活,多久了?”袁銘隨意問道。
那幾人便七嘴八舌地回答起來,有的說三年,有的說五年。
其中年紀最大的一個,已經乾了快十年。
“你們可知道咱們為什麼要殺這些野人?”袁銘問道。
其他幾個人都沉默了,並不清楚具體緣由。
隻有那個年紀最大的人,猶豫了一陣,指了指天空方向說:“麵要求的。”
“麵……長老?還是洞主?”袁銘皺眉道。
“那我們就不知道了,反正聽命行事就對了,這麼多年都是這麼過來的。”那人說道。
聽聞此言,袁銘目光微閃,心中不知該作何滋味了。
他對中原僅有的記憶,都是關於那座不知是何處的繁華城池的,相比這些修行之人,反倒顯得安穩美好了太多。
而在南疆的所見所聞,幾乎都是人間悲慘之事。
袁銘隻求能夠自保,穩步提升修為,有一日能夠重新回到中原。
眼見袁銘沒了聊天的興致,其他人也都識趣的散開了,有的人跑去逗弄那些野人,有的出去打獵,準備回來做些吃食。
還有兩三個人坐在一起,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袁銘忽聽其中一人說道:“哈庫那小子這次是真倒黴,按照隊長的性子,肯定連他全家都得殺了,連累整個寨子大小都得死。”
“咱們這次任務重,彆說是哈庫家的苗花寨,我看青襖山附近那幾個寨子,說不好都得給滅嘍。估計之後十年內都不會來這邊捕獵了。”另一人回道。
袁銘腦海猛然“轟”的一響,扭頭喝問道:“你剛才說什麼寨?”
聊天的三人被嚇了一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都有些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