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青魚劍的寒光從他的脖頸一掃而過。
他隻感覺喉間一涼,整顆腦袋就已經飛了起來。
大捧的鮮血如泉水噴湧出一丈高,繼而化作一片血雨,灑落了下來。
“伱乾了什麼?”跟在不遠處,臉有刀疤的男子頓時驚叫出聲。
話音未落,他已經倉皇逃走。
袁銘早已施展無影步,身形一閃就來到了他的身後,一腳踢中他的後背,將其踢得撲飛出去,摔在了地。
他一步趕前去,一腳重重踏在刀疤男子的後背。
刀疤男子隻覺喉嚨一苦,好似膽汁都被踩了出來,口裡慌忙求饒:“彆,彆殺我……”
“還有一個人呢?”袁銘厲聲問道。
“他……他憋不住,找了兩個女人,快活去了。”刀疤男子慌忙答道。
“在哪裡?”袁銘問道。
刀疤男子顫悠悠抬起一隻手,指向了遠處的寨子另一邊。
“我問你,你們獸奴堂殺完人,收走的那些魂魄,做什麼用了?”袁銘繼續問道。
“都……都交宗門了。”刀疤男子連忙說道。
“彆打馬虎眼,我是問宗門用來做什麼?”袁銘喝道。
“這……我不知道啊,每次都是胡紮隊長親自去交的,我們這些都隻是跟著外出乾活,管不到後麵的事情。”刀疤男子苦澀道。
袁銘聞言,手中長劍向下一刺,直接紮穿了刀疤男子的心臟。
隨後,他提起長劍一甩,將浸染的血液甩掉。
袁銘看了一眼遠處的寨子,又看了一眼胡紮的屍體,稍一猶豫,還是先一步來到了胡紮的屍體旁。
那對瑟縮在木棉樹下的母女,看到袁銘提劍過來,本就已經被嚇得不輕,此刻更是忍不住地哭嚎了起來。
袁銘立即收起了長劍,衝著她們壓了壓手,示意她們安靜下來。
那個麵容有些滄桑的婦人見狀,隻能強壓恐懼,同時捂住了懷中女兒的嘴。
袁銘來到胡紮的頭顱旁,一把抓住他頭頂的辮子,將其拎了起來。
隨後,他的目光一凝,眉心處一團烏光亮起,一隻渡鴉腦袋從中探了出來,朝著身前虛空輕輕一啄。
緊接著,其腦袋向後一扯,便有一條無形絲線從胡紮的眉心被拽了出來。
一道灰蒙蒙的模糊人影從中牽扯而出,漂浮在虛空中,搖搖晃晃好似無根浮萍,看那模樣輪廓,正是胡紮。
這道魂魄被拽出來後,四周山風一吹,立馬像是打寒戰一樣顫抖起來,身灰色霧氣像是被吹散了一樣,身影快速變得淡薄起來。
袁銘見狀,立馬發動神魂能力,飼魂。
隻見他眉心處的渡鴉一陣模糊,化作一團黑色旋渦,從中傳出一陣扭曲吸引之力,拖拽著胡紮的殘魂,化作一團黑色霧氣,流入其中。
緊接著,那團黑色霧氣消失不見。
袁銘識海之中,則憑空多出一團黑霧,繼而凝結成了一個麵容模糊的人影。
他的心念隨之一動,識海中的神魂之力分化出三隻黑色渡鴉,朝著那模糊人影撲了去,三兩下就將其撕扯吞噬,吃了個一乾二淨。
隨著胡紮的殘魂被吞噬,袁銘的識海裡開始出現一些斷斷續續的記憶碎片。
一片混沌中,袁銘的意念與胡紮的身軀融合,仿佛變成了一體,但他的意念卻並不能控製那副身軀,而隻是以胡紮的視角,觀看著身軀的動作。
其中一個片段裡,胡紮手持彎刀身處在幽暗閃動裡,將一個又一個野人的腦袋砍下,搖晃著銀白鈴鐺,將他們的魂魄取走。
另一個片段中,胡紮與獸奴堂的弟子們,手舉大碗,開懷暢飲,懷裡摟著肌膚滑膩的赤條少女,笑聲肆意。
袁銘撥開重重迷霧,想要找到他探尋的記憶。
忽然間,他便感覺意念被什麼東西牽引,一下疾衝而出,撞入了一個碎片中。
然後他就看到,記憶裡出現了一個熟悉身影,薩仁長老。
他正是這獸奴堂的主管長老。
“這次收集的魂魄,由你送去煉爐堂,親手交給二洞主,不得有誤。”一座大殿裡,薩仁長老負手而立,對他下達指令。
“是。”胡紮應下之後,轉身離去。
袁銘的意念,就跟著胡紮的身軀,朝著火煉堂所在的山峰而去。
一路,他手持著薩仁長老的令牌,暢通無阻,十分順利地來到了煉爐堂的後山。
那裡佇立著一座獨立的院落,與三洞主的竹林院落類似,卻修建得更加華麗氣派,大門外立著一塊石碑,寫著“丹廬”二字。
就在袁銘的意念要跟隨胡紮進入院落之時,他眼前看到的記憶碎片當即開始片片崩碎,所有畫麵如雪花一樣飛散,直至消失不見。
胡紮的記憶碎片全都消散,不再有半點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