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銘收回魂鴉後,一路馬不停蹄,很快趕到了村寨外。
他下馬後,牽著韁繩步行入村,在村口附近一棵老楊樹前的空地上,遇到了幾個玩耍的孩童。
這些孩童不過七八歲年紀,頭上還紮著小辮,在看到有外人進村後,第一反應不是好奇,而是驚恐,一哄而散地朝各自家裡跑去。
零星在外的村民也一眨眼不見了蹤影,村裡家家戶戶匆忙關門上栓,除了狗叫聲,竟然聽不到半點彆的聲響。
袁銘看到這一幕也有些愣住了,牽著馬匹從村子裡穿過。
走到村中央,看到一口水井旁,跌坐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嫗,似乎是因為跑的急,給摔了一跤,有些站不起來了。
袁銘牽馬走了過去,老嫗嚇得連連後退,麵如土色。
“老人家,不用害怕,我就是路過,沒有惡意。”袁銘連忙用南疆語解釋。
見袁銘生得模樣乾淨,語氣又溫和,不像是歹人,老嫗這才放心了一些。
“我們這鬼地方,除了強盜和人販子,幾乎就沒人來,你怎麼會走到這裡來了?”她撥開額前散亂的頭發,說道。
袁銘上前扶著老嫗坐起來,發現她的腳腕扭到了,已經有些腫脹。
他一手抓住老嫗的腳踝,一手按住她的小腿,稍稍一用法力,向下一順,瞬間就將老嫗扭到的筋脈捋順了。
前一刻還疼得不行的老嫗,立馬感覺腳踝處半點不疼了。
“您是大夫?”老嫗又打量了兩眼袁銘,驚呼道。
“不是,我不是什麼大夫,我就是路過這裡,想要問問看,這村子裡有沒有哪裡能買到香,嗯……就是那種上供祭祀點的香。”袁銘解釋道。
“那個香啊……我們寨子沒有祭神的廟,大家也都窮得叮當響,沒錢買香的。您要買香的話,出了我們這黑山嶴往南走一走,到了白集鎮上,那裡的白事鋪子裡,能買到香。”老嫗想了想,說道。
“多謝了。”袁銘聞言,道謝一聲,牽馬離開。
老嫗等他走遠了,才敢起身,活動了一下腳,發現已經完全恢複了,頓時驚喜萬分。
這時候,陸陸續續才有人從屋子裡走出來,裡麵大多數都是老弱婦孺,少有青壯的男人,此刻全都圍過來詢問。
老嫗一改此前的戰戰兢兢,口沫橫飛地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蓋棺定論:“隻是一個遊方的赤腳大夫,在尋入藥的香灰,大家不必大驚小怪的。”
……
袁銘依言,很快來到了老嫗口中的白集鎮。
說是個鎮,看樣子也就是一個修建在相對平坦地界上的村子,比老嫗的那個村子大不了多少,同樣也是人丁稀疏,一派蕭條的樣子。
袁銘進了鎮子,這次倒是沒有遇到家家戶戶閉門的情況,隻不過零星碰到的人,也都是一副很是戒備畏懼的樣子。
袁銘好不容易打聽到白事鋪子的位置,就立馬趕了過去。
那是一個位於鎮子儘頭的小院子,門裡門外就沒有正經的招牌,若是無人指點,袁銘很難看出這是個白事鋪子。
不過一進院門,袁銘就看到了院中停著幾具壽材,樣式和他記憶裡中原的不太一樣,小了很多,也粗糙很多。
一個乾瘦的灰布袍老頭,正在埋頭打磨其中一具壽材。
“小夥子,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眼見進來的是個陌生的年輕人,老頭停下手上的活,抬頭問道。
“哦,我想買點香燭。”袁銘說道。
老頭見隻是買些香燭,便引著袁銘到了屋裡。
昏暗的木屋裡,雜七雜八的物件擺得十分淩亂,老頭從地上搬起來一隻木箱,放在了桌上,挪開了蓋在上麵的木板。
箱子裡麵整齊地碼放著一對對拇指粗細的白色蠟燭,和一把把細長的香。
香的種類不多,一種是紅顏色的,一種是黑顏色的,隻是粗細不同,最細的如同柳枝,最粗的也不過如小兒尾指一般。
“這幾種,都給我來一把吧。”袁銘翻看了一下後,指著那一把把香,說道。
“隻要香,不要蠟燭嗎?”老頭疑惑道。
“不用。”袁銘點頭道。
老頭一臉不解,但也沒多問,從箱子裡拿出來四把香,兩紅兩黑,粗細各有不同。
袁銘付過錢之後,就從小鎮離開了。
他在山中,找了一處隱蔽的山洞,在外麵布置了陷阱,然後又搬來石頭堵住了洞口。
而後,他才靜坐在洞中,喚出了香爐,並將剛買來的香放在了地上。
目前他還不清楚,能夠促使他神魂附體的關鍵,是在這香爐上,還是說香爐和香都同樣重要。
總之,這第一次嘗試,必須在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中進行。
袁銘率先從中抽出一支黑色細香,端端正正地插在了香爐正中,與原本香爐上的最後一根黑香,隔開了約莫一指的距離。
他目光在兩根黑香之間來回了幾次,發現二者雖然從顏色上都是黑乎乎的,但香爐自帶的那根香無論從質地,做工還是表麵的細膩程度,都遠勝於新買的那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