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老掌櫃,您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快起來……”袁銘故作驚訝,連忙上前攙扶。
然而,老煙袋卻是執拗地不肯起身。
“仙師,先前我都看到了,這塊金疙瘩是您用神仙法術,將院子裡的石頭給變成的。”老煙袋匍匐在地,頭也不敢抬的說道。
袁銘聞言,扶著老煙袋的胳膊,動作一僵。
老煙袋立馬感受到了他的些微變化,以為是自己拆穿了以後,震驚到了袁銘。
“仙師切莫怪罪,小老兒不是有意冒犯,實在是無意間看到的,此事天知地知,絕不敢叫第三人知曉一星半點。”他連忙又告罪說道,頭也跟著更低了下去,臉都已經貼在了地麵上。
這時,袁銘鬆開了攙扶他的手,站直了身子,卻沒有開口。
院子裡突然陷入寂靜,老煙袋看不到袁銘的表情變化,也吃不準他會如何看待自己,一時間有些後悔,有些懊惱,額頭的汗水也不由流淌了下來,在腦袋周圍形成了一小圈水印。
眼見壓迫感已經足夠,袁銘這才長長歎了一口氣。
“唉,我以為已經避開了人,結果還是被你看到了,也是命中有此一遭。罷了罷了,這塊金子就當是住宿的費用,贈予你了,也算是了卻了你我這段緣分。”
袁銘這番話一出口,世外高人的形象立馬就立了起來。
老煙袋心肝兒猛地一顫,此刻已經是深信不疑了。
“仙師,小老兒不貪財,不敢要仙師金子,但自小對於仙術十分向往,隻求您能開恩,教我一手點石成金的法術,小老兒便此生無憾了。”他沒有起身,反而磕頭如搗蒜,誠懇請求道。
“你這是……”袁銘顯得很是為難。
“仙師,求求您教我仙家本領!”老煙袋的頭砸在地上,“冬冬”作響。
“實不相瞞,當初教我術法的仙師曾說過,點石成金術絕不可在外人麵前施展。一旦無意間被人看到,必須給予厚報,了卻因果。你若真想學,我也不是不能教給你,隻是……”袁銘見火候差不多了,才開口說道。
“仙師有什麼要求,儘管提。”老煙袋見有機會,連忙抬起腦袋,跪著的雙腿朝袁銘挪動了幾步,說道。
“不是說有什麼要求,隻是想要學這點石成金術,須要身無分文,陷入困頓之境,如此心境下,才可以真正參悟,否則術法難成。所謂法不輕傳,救急救困,便是如此。”袁銘倒背著雙手,目光平視前方虛空,緩緩開口說道。
老煙袋聞言一愣,細細揣摩後,竟也覺得有幾分道理,隻是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攢下的家業,心中卻不免有些患得患失起來。
“差不多一年前左右,我在一個墓園裡赤條條醒來,要不是遇到了那位老仙師搭救,隻怕早就已經沒了性命。”袁銘繼續編故事,有些感慨地說道。
趴在地上的老煙袋聽到這話,心肝兒再次猛地一顫。
可緊接著,就聽袁銘繼續說道:“老仙師見我陷入困頓,身無分文,一副萬念俱灰的模樣,符合修煉點石成金術的資質,也是憐憫我的遭遇,才將這術法教給了我。而你現在生活富足,無法切身體會這種心境,自然是學不會的。”
老煙袋見袁銘並未提及更多關於墓園的事,這才稍稍放心,但很快又動起了歪心思。
“仙師,那我要是把財產全都轉贈他人,自己身無分文,是不是就能學了?”老煙袋抬起頭,仰著脖子看向袁銘,問道。
“可以。”袁銘點了點頭。
老煙袋心中大喜,若是有了這等法術,自己這點財產算什麼?還不是動動手指頭,就能賺回來的事。
“那仙師,學會了這點石成金術後,是不是就不用繼續身無分文了?”老煙袋謹慎問道。
“這是自然,你看我像是身無分文的樣子嗎?”袁銘輕笑一聲,反問道。
“不像,不像。”老煙袋連連說道。
他心裡已經盤算著,先把自己的財產,全都過繼給兒子,再來學術法,那可不就是兩全其美,萬無一失了嘛。
“不過我得提醒你,真要學點石成金術的話,不隻是你自己,你的親屬也不能有任何財產,必須是真正身無分文的困頓之境,否則道心不堅,徒勞一場。”袁銘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當即開口說道。
聽聞此言,老煙袋眉頭一鎖,頓時又猶豫了起來,臉色一陣陰晴變換。
但很快,他就打定了主意,乾脆心一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仙師傳我仙法,也是不易。既然不能留分毫財產在身,索性我就將這所有家財,轉贈給仙師您,隻求您傳我點石成金之術。”老煙袋再次叩首。
“我雖對錢沒興趣,不過你真心至誠,看來的確與我有緣。此法傳於你之後,你也要切記,施法之時,不要被外人看到。萬一被看到,也需滿足他的願望才可。”袁銘微微頷首,囑咐道。
“我一定謹記,一定謹記。”老煙袋心中大喜,連連叩頭。
“起來吧,既允了你,我就姑且在此再暫歇半日。你且去做準備,回來我就將口訣和施術要訣教予你。”袁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