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斂起疑惑心緒,這才想起自己這次來的正事,心中暗道一聲烏魯兄,對不住了,隨後便開始暗自運轉冥月訣,增強自己的神念,牢牢鎖定烏魯。隨後,他便以心聲言語開始不斷重複道:“許久沒有練習秘法了,再練一練。一開始,並無什麼作用。直到袁銘重複到第十三次時,烏魯竟然也鬼使神差地跟著念叨了一句:“接下去又要執行任務了,這秘術還是得熟悉熟悉。
說完他自己都愣了,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此念頭,但旋即想到了袁銘的請求,便覺得是袁銘今日提到,他才想起來的。事實上,這已經是袁銘第三次在附體時,暗示他練習掩藏修為的秘法了。
他的心理暗示之法其實限製極大,想要引導附體之人做出特定行為,越是複雜的動作,或者越是不符合當下情景的動作,成功的幾率就越小。袁銘一度以為自己肯定會失敗,所以才有了白天的試探。不過出人意料的是,烏魯也不知道是被袁銘提到,還是今日接受了新的潛伏任務,要做一下預習,竟然當真接受了袁銘的心理暗示。
他關好窗戶,布置了個法陣,放出一隻蜘蛛,蜘蛛飛快地在屋子裡結成了一個大網,烏魯才來到了自己的床榻上坐下,雙腿盤膝,調息了起來。袁銘知道他這是要練習秘法了,頓時心情也跟著激動起來,全神貫注地去感受烏魯法力運轉的動向。不一會兒,烏魯調息完畢,開始在心中默念起秘法口訣。袁銘這才知道,原來這門秘法叫做藏元術,乃是一門逆轉法力運轉,將部分丹田法力封存起來的秘法,實際上類似一門封印術。
隨著烏魯法力逆轉而起,他的眉頭頓時緊皺了起來,臉色不由漲得通紅,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法力在經脈中順勢運轉時如江河流淌,順其自然,當逆轉之時,便如浪濤倒湧,倒犁刮地,伴隨著的是難以言喻的痛苦。袁銘即便隻是附體在烏魯體內,也能清晰感受到他的痛楚,甚至能聽到其心跳比普通人要快上數倍的冬冬聲。
這令他不由回想起,還在十萬大山當披毛獸奴時,曾經救下烏魯時所見到的那一幕,一時都有些頭皮發麻。看來修煉這藏元術也存在一定的風險,自己此後修行施展之時可得小心一些了。不過好在這一過程並不太長,隻是持續了十數息後,法力逆轉的痛苦便消失了,一部分分散在靜脈中的法力,也倒轉回了烏魯的丹田中,被一道封印力量約束,沉睡在了丹田中。與此同時,其呼吸和心跳也漸漸恢複正常。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隻是練習的緣故,烏魯的氣息隻是從築基期,掉落回了煉氣七層的樣子,並未完全封印而變為普通凡人。畢竟那意味著要封印所有的法力,先前那種法力倒流,經脈逆轉的過程隻怕會更長,所承受的痛苦也就更多。
練習完成後烏魯檢查了一下身體各處,發現並無異常後,單手撫在丹田位置,心中默念解禁口訣,一股法力從掌心透入丹田,當即解開了封印。被封禁的法力再次蘇醒,猛地衝出丹田,直衝得烏魯滿臉漲紅,頭暈目眩。還不等他徹底恢複,袁銘這邊附體的時間,已經走到了儘頭。等他從自己的房間中醒來後,立即閉目盤膝,開始回想先前烏魯默念的每一句口訣,回憶他法力運轉的每一個細節。在強大神魂的加持下,這些並不困難。確認每一個細節都了然於胸後,袁銘當即閉上了雙眼,開始了第一次嘗試。
半個時辰後,他滿臉漲紅,渾身疼痛地倒在了床上,胸膛劇烈起伏。第一次的嘗試不出意料的失敗了,先前在烏魯體內時他還不覺如何
,眼下經脈逆轉的痛苦全由他自己一人承擔時,才知道那種痛當真是徹骨的。一切都是有代價的。
袁銘齜牙咧嘴地在床上掙紮了半天,才終於慢慢恢複了平靜。這一過程中他的腦子始終沒有停下不斷思索著自己的疏漏之處,等到恢複之後,立馬就開始了第二次嘗試。之後是第三次,第四次。
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的時候。袁銘雙腿盤膝坐在床上,神色平靜,此刻他身上散發的氣息波動,赫然已經是煉氣七層了,他成功了。藏元術此法可謂逆天。他努力調息片刻,讓身體熟悉了法力被封印壓製後的狀態,又起身在院中活動了片刻,然後才依照著解禁之法,恢複了丹田法力。午間時分,烏魯主動來找了袁銘。不用問,袁銘也知道他這是來告辭的,要去奔赴下一個任務了。
烏魯見到袁銘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心中沒來由地又是一陣愧疚。實際上袁銘心中同樣有愧,不管如何,他都是竊取了烏魯的秘術,雖然是靠自己的本事竊取的,但終究是有些對不起他。兩人各懷心事,做了告彆,卻都告訴對方千萬珍重。儼然,他們二人未來一段時間內將要麵對之事,皆不輕鬆,各有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