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懷裡抱著一個陶土壇子,朝著祖師堂大殿那邊張望了一下,那名修士已經昏睡了過去,這才抖了抖腳上沾著的泥土,躡手躡腳地慢慢朝著裡麵挪了過去。來到祖師堂裡,堂中地磚、牆壁材質和袁銘的租屋一樣,花枝從那中年男人身旁繞過去,一眼就看到了一張超大無比的香桉供桌,和後麵層層疊疊堆成小山的祖宗牌位。大殿左右兩側,則還點著兩大排高低錯落的長明燈,裡麵不知燒著什麼油脂,火苗異常穩定,散發著澹澹的香氣。
花枝隻是掃了一眼,就立馬收回了視線,小眼睛一眯,將目光集中在了供桌上。那裡正擺著三個精美的嵌金凋花三足香爐,裡麵滿滿當當,存放著不知道積攢了多少年的香灰。花枝不忘使命,立馬上前,將那個土陶罐子放在桌上。隨後他伸出自己的樹枝手掌,變形成鏟子模樣一個接一個地鏟過那些香爐,將裡麵所有的香灰全都收納進入腰間掛著的一隻儲物袋中。
而後,他又打開土陶罐子,將裡麵放著的,從彆處搜刮來的普通香灰,分彆倒入了桌上的三個香爐裡。做好這一切後,花枝這才朝著祖師堂外退去。走到院子裡的時候,他還不忘伸手凝出一隻細枝條捆紮而成的掃把,將自己帶出來的泥土紛紛掃回到了老鬆樹下。而後,他才重新縮入地下,消失不見了。過了許久,那青衫中年男人才悠悠轉醒,在發現自己不知怎的竟然昏睡過去時,他頓時打了個激靈,所有困倦之意儘數消散。
他馬上站了起來,神識外放,飛快地掃向四周,同時目光也四下逡巡,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隨後,他起身在殿裡殿外仔細搜尋了一圈後,依舊什麼都沒發現。祖師堂裡的陳設他閉著眼睛都清楚,彆說是少了什麼,或者多了什麼,就是什麼東西移動了位置,他都能夠輕易發現。但香灰,這種在他想來實在沒什麼用處的東西,根本不值得關注。中年男人實在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便起身來到了祖師堂外。推開門的時候,他才發現警耳獸竟然也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他頓時眉頭皺起,俯身便抽了它一個大耳光。警耳獸被打得一個激靈,猛地醒了過來,眼中卻依舊閃爍著迷茫的神色。
中年男人見它這副模樣,隻能歎了口氣,又回去仔細檢查了一番,結果自然還是一無所獲,隻得作罷。……另一邊,已經回到屋內的袁銘,看著桌上新得來的香灰,心情大好。“嗯,可算是續上了,夠用一陣子了。”從玄化觀得來的香灰,這段時間也已經用光了,甚至連以此香灰製成的黑香,也都用光了,手上也就僅存下幾支用九裡廟香灰製成的黑香了。這幾支香不止附體時間短一些,還沒有心理誘導的功效,屬於隻能看,啥也不能做的那種,所以這次得來的香灰,算是解了袁銘的燃眉之急。接下來,隻要等回了小湖城坊市,再購買些靈木材料,他就能再製作出一批黑香了,以珍靈宗的底蘊,料想功效鐵定比玄化觀香火要強,甚至還能優於柳心宗吧?袁銘對此,可是滿心期待。
兩日後,袁銘於中午時分,本打算繼續修煉九元訣,忽有所思,鬼使神差地點燃了一支黑香,神念一通附體在了果果的身上,自然再一次見到了夕影。此時的夕影,正坐在一間布置典雅的閨房書桌旁,一
手支著下巴,一手提著一杆毛筆,正思索著什麼,時而皺皺鼻尖,模樣甚是嬌俏可人。果果就乖巧地蹲在她身旁的凳子上,眯著眼睛打盹,偶爾才抬眼看她一下。
袁銘神魂附體之後,便想催促果果睜開眼睛,起來逗逗夕影,奈何這九裡廟香火功效有限,果果根本感應不到他的那點兒暗示,依舊是半眯半醒的樣子。袁銘又急又惱,卻是無可奈何。“篤篤篤”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夕影扭頭看去。“不是說了沒事不要來打攪我嗎?”夕影皺眉,開口問道,顯然自己的思緒被打斷,頗有幾分氣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