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形,袁銘頓時大吃一驚,可刻畫符文必須從一而終,他既然已經落下第一筆,就必須一鼓作氣將後續的線條都刻畫完,否則一切都將前功儘棄。
他沒有猶豫,深吸一口後,便強行穩住心神,繼續開始了刻畫。
每一筆落下,滅魂劍上的吸力都會增高少許,這使得袁銘的刻畫越發艱難,才剛刻畫了不到五分之一,他便感覺刻刀前仿佛有萬千山戀阻礙,簡單的一條豎線,都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才能刻出。
與此同時,滅魂劍上,那些已經被刻畫好的線條上,澹澹的靈光一點一點的亮起,速度始終比袁銘的刻刀慢上少許。
直到現在,袁銘已經意識到了,自己所要刻畫的符文絕非凡物,其靈韻甚至足以突破常規,將刻符與灌靈這二件本應分割開來的流程揉雜到了一起。
然而,無論是法器還是法寶,在灌靈這一步上,都需要填入超乎想象得靈力,尋常煉器師在煉製時,都是選擇在煉爐中投入靈石,以此來提供所需靈力。
然而袁銘現在卻隻能運用自身法力,甚至還有魂力,去完成這耗費甚重的灌靈一步。
雖然他此時端坐蓮台,神魂力大增的同時,也有願力持續不斷地補充著魂力,但在法力上,他還是逐漸感覺到一股枯歇之感正逐漸從體內浮現。
袁銘不敢停歇,隻能暫時抽調一絲法力,將之前預備好的靈石喚到身邊,持續不斷地吸納其中靈力,以填補灌靈所需。
漸漸的,情況緩和了下來。.
袁銘的刻刀緩慢卻穩健地刻畫這符文,他的法力和魂力則像是涓涓細流一般,不緊不慢地填補著符文空缺,所有的一切都朝著順利的方向發展,直到七日後。
滅魂劍上,“詛咒”符文隻餘下不過數道線條便要成型,可劍身卻在此時突然抖動起來,起先幅度還很小,但隨著符文刻畫的推進,抖動幅度越來越大已經到了袁銘不得不用手強行摁住的地步。
麵對這種情況,袁銘看似麵無表情,但心底卻多了一分焦躁之意。
以他如今的煉器水平,自然是一眼看出,這是滅魂劍無法承受符文烙刻的征兆,可他在之前明明已經將滅魂劍精煉壓縮,隻是第五道符文的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承受不了才對。
問題隻是出在那道符文之上。
袁銘預想過滅魂劍或許無法完全承受住那三道神異符文,可他從來沒想過,經過精煉與壓縮的滅魂劍甚至連其中二道都承受不了。
然而事情已經進行到這一步,袁銘早就沒了反悔的餘地,隻能咬著牙一邊緊握著刻刀畫,一邊將體內的法力和魂力傾瀉在劍身上,試圖加快刻畫與灌靈的速度。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很快便又過去了一日。
袁銘的強行壓製下,滅魂劍的抖動始終被約束在不影響刻符的範疇內,但其劍身上卻已經布滿了裂痕,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崩散碎裂。
而袁銘的刻刀離完成刻畫,是剩下一根頭發絲的距離,雖細微得近乎看不見,卻宛若天之一般,將成功與失敗分割二岸。
此時的袁銘已經紅了眼,額頭上更是青筋暴起,握著刻刀的手,手指發白,顯然是已經用儘全身的力氣,準備孤注一撇了。
突然,袁銘感覺自己手上的刻刀一鬆
,剛剛還阻止他的千鈞之力瞬間化作微風消散,袁銘心頭一跳連忙將刻刀抬起,以防留下多餘的劃痕。
可就在此時,滿是裂痕的劍身上,本已趨於平緩的吸力再度暴漲,袁銘摁住滅魂劍的左手就像是被黏在了劍身上一般,無論他怎麼用力都拽不下來。
但這一次滅魂劍卻不再吸收他的法力,而是如巨鯨一般吞噬這他的魂力,袁銘識海中的魂力迅速地枯寂,可在下一瞬卻又被瘋狂湧入精純願力填滿。
如此一吸一放,袁銘的神魂甚至都受到了影響,感覺到了一陣陣如浪濤般,時隱時現的眩暈感和刺痛感。
他感覺自己像是一根輸送魂力的管道,被夾在滅魂劍與連台之間。
不知過了多久,滅魂劍似乎吞足了魂力,漸漸地放緩了吸力,袁銘這才終於得以將手自劍身上抽離。
他稍微鬆了口氣的同時,低頭一看,卻見滅魂劍上,之前煉製時出現的裂痕全部消除,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幽紫色的光滑紋路,相互交錯著,仿佛一條附在滅魂劍上的遊龍,神異非凡。
成功了!劍身上的五道符文此時都閃著光亮,隻是最後那道代表“詛咒”的符文光芒正飛速流逝,仿佛下一瞬便會徹底消失一般。
袁銘心頭一跳,連忙將滅魂劍取出,立刻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在劍身上,接著又重新用丹火包裹滅魂劍,將自己的精血與它融為一體。
漸漸地,袁銘感覺自己已與滅魂劍產生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聯係,接著便毫不遲疑地施展法訣,將滅魂劍吸入了體內,動用體內丹火將之包裹溫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