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銘身處偷天鼎空間內,剛一靠近祭壇前麵的那道巨大無比的劍痕鴻溝,就察覺到裡麵傳出的無比淩厲的氣息,當即停下了腳步。
他從儲物法器中取出先前在桃林裡摘下的幾枚火靈桃,朝著那鴻溝當中拋了過去。
隻見火靈桃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入鴻溝之中。
原本平靜的鴻溝裡,頓時一陣霧氣翻湧,袁銘根本沒能看清楚發生了什麼,就看到那幾枚火靈桃已經化為了齏粉,灰飛煙滅了。
袁銘咽了口唾沫,心下凜然,當即止步,不敢再靠近半分。
他朝遠處走了些許盤膝坐了下來,神識分離而出,探出偷天鼎,朝著離宮之外探查而去。
此時,外麵的狀況,已然壞到了極點。
方才還在激烈交戰的眾人,此刻竟然都已經落入了下風。
金化真人被三個兩丈多高的黑色樹人包圍,四周藤蔓根須已經密密麻麻纏繞,織成了一個巨大的黑繭,將他全都包裹在了裡麵,出逃無望。
炎驤仍在不斷揮舞著手中的玄火扇,一道道熾烈火焰幾乎是連成了一麵圓形火牆,將周圍上百個黑色樹人隔離開來。
他的頭發披散,身上已經可以看到明顯的傷痕,鮮血淋漓,就連雙腿和腰身上都有被樹藤纏繞過的痕跡,整個人看起來狀態奇差無比,顯然已經快到強弩之末了。
至於金雲仙子,竟然已經不見了蹤影,不知道是逃走了,還是已經遭遇不測,隻剩下金巢依舊在苦戰。
金巢分身的妖力不知為何,降低了很多,他麵對的樹人也遠遠多於其他幾人,已經呈現疲態。
另一邊,穀玄陽正手持著那柄青銅古劍,劍身之上紋路亮起,散發出一圈圈淡青色光暈,每一劍斬出都有一道青色鋒芒吞吐,所過之處,黑色樹人儘皆斷裂。
隻不過他臉上的神情也並不好看,提劍在樹人大軍中來回穿插,不斷將那些普通樹人斬碎,試圖尋找突圍出去的路徑。
然而,那些黑色樹人就像是殺不儘一樣,不管他朝哪個方向突圍,遇到的都是綿綿無儘的樹海,一次次突擊都被擋了回來。
“喝”
隻聽他口中一聲長喝,突然改單手持劍為雙手持劍,周身散發的波動陡然暴漲,如同斧劈一般,朝著正前方一劍劈下。
那青銅古劍上亮起一道長達百丈的巨大劍芒,隨著古劍一起斬落而下。
劍光之下,虛空震蕩,數百黑色樹人在那光芒之下儘皆碎裂,化為了飛灰。
大地之上出現了一道丈許寬的裂痕,綿延百餘丈,就連遠處的宮牆都被劈出一道巨大的豁口。
穀玄陽見狀,身形一縱,立馬沿著自己劈出的劍痕,朝著宮牆外直撲而去。
其餘幾人見狀,也都有了方向,紛紛試圖朝那邊衝擊。
那個幾乎已經圍成的大繭裡,突然亮起一片耀目藍光,緊接著便有一道道龍吟之聲響起。
九條巨大的青龍虛影從大繭裡突圍而出,帶起陣陣巨大水浪,將之衝潰。
不遠處,金化真人手持一枚浮現龍影的青色圓珠,乘騎在一頭水浪凝聚而成的青龍身上,朝遠處飛逃而去。
可還沒等他脫離火精宮的範圍,便有成千上萬隻黑色木纖如雨一般迎麵飛來,硬生生將他阻攔下來。
先前困住他的三個兩丈來高的樹人已經狂奔著追了過來,奔騰之間,他們身上的藤蔓根須開始朝著彼此延伸,相互糾纏連接。
不一會兒,三個黑色樹人竟然彼此融合,最終合成了一個九丈來高的巨人。
巨型樹人身上氣息暴漲,散發出的威壓赫然已經達到了元嬰中期,威勢十分驚人。
隻見其一步跨出,就是十來丈遠,正追上了被木纖箭雨壓迫回來的金化真人,一張巨大的手掌,如牢籠一般將之籠罩了進去。
隨著一層烏黑光芒在其掌心亮起,那牢籠裡再不見金化真人的反抗動靜。
另一邊的炎驤,法力消耗巨大,卻也無暇補充,手中玄火扇的威能大減,被十數個胸口結有木藤板甲的樹人頂著火焰,壓迫到了近前,不敵受縛。
與他相距不遠處,金巢分身的力量已經耗儘了,渾身上下再使不出半點炎陽之力,釋放的火焰威力大減,沒支撐片刻,就被一個長著三頭六臂的奇形樹人擒獲。
那樹人其中一隻手掌結成樹藤囚籠,裡麵正囚禁著已經昏死過去的金雲仙子。
穀玄陽衝到宮牆破口處,心裡剛生出一點逃離的希望,卻見眼前忽然閃出一道身影。
隻見其樣貌與其他樹人相差不多,身上卻穿著一件破舊的粗布坎肩,頭上帶著一頂麻草編織的帽子,一副田間老農的打扮。
若是在彆處,穀玄陽看到這幅古怪打扮的人或許連看都懶得看一眼,可在這裡,卻讓他心中警鐘大響,忌憚不已。
此時,以神識探查看到這一幕的袁銘,心中更是震驚不已。
那家夥的裝扮他可一點都不陌生,那不正是青癸村裡給自己茶水喝的趙歸麼?
他竟然也是樹人?